谢眺之当面,顾亦然和沈翊自是不敢托大,郑重回礼,不仅仅是因为他的修为堪称功参造化,而且在于他坐镇北郡,抵挡北莽二十余载,护佑大夏安定,是国之柱石。
谢眺之左右各有四人。
皆是拒北关三军将领,先前护送谢小楼前往藏刀城的杨意赫然在列,这几位便是拒北关的中坚力量。
众人一一见过礼节,又寒暄几句,谢眺之便让人几位将领退下,各自去忙碌。
中军大帐之中,就只剩谢眺之父女和沈翊、顾亦然和马小灵,接下来便是接风洗尘。
烈酒、牛肉依次端了上来。
谢眺之端起海碗一口饮尽:
“北地苦寒贫瘠,不像江南富庶,酒水和食物都粗糙了些,两位莫怪。”
顾亦然笑道:
“侯爷客气了。”
“在下久居西北,这已是丰盛佳肴。”
沈翊随口说:
“我也是个糙人。”
“太过精细的,还真吃不来。”
三人捧碗对饮,酒过三巡,三个老爷们桌上都有些上头。
谢小楼则是含笑,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吃菜,马小灵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一会儿看看谢眺之,一会儿又在顾亦然和沈翊身上打转。
地榜前五的绝顶高手,现在这里坐了三个,这场景可谓世所罕见。
不知道是不是马小灵的错觉。
她虽然看着三人觥筹交错,气氛热烈,寒暄不止,却总好像蒙着一层朦朦胧胧轻纱,看得不真切,好像藏着许多他瞧不出来的弯弯绕绕。
忽然,啪的一声,
沈翊手上酒碗往桌面一砸:
“侯爷,咱挑开天窗说亮话。”
“难得聚在一处,不比划比划,恐怕你也心痒,划下道来,咱们练练!”
谢眺之一双略带三分醉意的虎目,闻言陡然变得明亮,闪过一缕精芒。
“爽快!”
“前日听说沈兄弟斩了百里浮屠,谢某确实有些跃跃欲试,顾先生呢?”
顾亦然一手搭在膝盖上,一手摩挲着酒碗,笑着摆了摆手:
“动手是不成了。”
“倒是可以切磋一下真意。”
谢眺之朗声道:
“好!那就先切磋真意,再一较技法。”
“顾先生,请!”
马小灵茫然。
什么?
怎么忽然就要切磋了?
谢眺之手中海碗啪的落下,浑身一震,隐隐有马蹄声起,隆隆作响,沉如闷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