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眉头轻扬。
顾子桑给他传讯来京,
如今出现的却是陈之昂。
他记得在黄江壶口之时秦王提过一句,陈之昂已然入京,当时沈翊只道陈之昂入京,是为秦王暗中谋划布局,却不曾想就这么大咧咧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沈翊让陈之昂入座勘看茶,开门见山:
“你是以何等身份在此。”
“秦王的暗探?”
“还是公主的幕僚。”
陈之昂笑道:
“我现在是公主的幕僚。”
沈翊哑然,拱手赞道:
“不愧是纵横捭阖的儒家天骄。”
“若是公主知道是你将晋王算计致死,促成秦王入主中郡,又该如何作想?”
沈翊的话中带有调侃。
陈之昂却不以为意。
“她知道。”
“我入京第一天便与公主分说清楚。”
“只不过是公主需要我,而非我投效她,否则其势单力薄不足与齐王相抗。”
“所以她的身份,你也知晓。”
陈之昂颔首:
“桑海之行,已然猜到。”
“只不过,公主身份的真假已经不重要了,为了稳定朝局,假的也可以是真的。”
沈翊恍然。
朝堂诸公,镇抚司,乃至东厂的那些太监,并不是傻子,只不过顾子桑的出现,恰好成了维持各方平衡的支点。
有人想害她,有人想保她。
有人想看到藩王割据,乱世烽烟,便有人致力于朝局稳定,免于动荡。
顾子桑便是在这等乱局之中小心斡旋,难怪会选择召陈之昂为幕僚。
身边多个人帮她抽丝剥茧,厘清局势,也能让她看得更全面一些。
更何况,桑海一行。
陈之昂是知道沈翊和顾子桑的渊源,即便谋算于她,多多少少也会顾忌沈翊的反应。
沈翊听着这一团乱麻的朝局,只觉得头大,他摆了摆手:
“还是说正事吧。”
“所谓天魔异动,究竟为何?”
陈之昂探了一口茶,微微一笑:
“天魔叶弥笙传讯魔门三教四宗,而今天地异变加剧,他遍访九州各地,正道天人已然十去八九。”
“尤其是天心寺失去了圣僧坐镇,实力大衰,合该集群魔之力,攻上天心山,砸了伏魔殿,将被囚禁的妖魔邪道通通释放。”
“届时天下大乱。”
“便是群魔乱舞的盛世。”
沈翊眯了眯眼:
“好一个天魔传人。”
“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魔头。”
陈之昂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