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体一轻，重心不受控制，伸出手想抓住浮木的溺水的人，却只能抓了个空，任由自己在水中沉浮。

她一阵惊厥，像被渔网抛到甲板上的鱼，呼吸不到空气中的氧气。

什么嗡嗡滴在耳边响，她一整耳鸣，听不清那些破碎的喘息和嘤咛。

她什么也抓不住，每当身体想往旁边倾，海皇的尾巴便像之前那样把她拍回来。

她伸手去抓这作祟的鱼尾，但滑腻的尾鳍从她掌中无情略过，她什么都抓不住。

苏月梨气得想哭。

然后开始与他商量。

最后变成歇斯底里骂海皇混蛋，坏人鱼，还扬言要把他剥皮抽骨，鲨了它，挫骨扬灰……

她嘤嘤啜泣中说了很多话，海皇每次都耐心回应。

时间过了很久。

苏月梨迷迷糊糊，一会儿觉得自己趴在一搜船上迎接滔天巨浪暴风雨将她的船无情撕扯、碾碎。

一会儿雨过天晴，自己被海浪浇湿抱着桅杆，但桅杆就像抹了油一样滑，她没抓稳，随着撞上冰山翘起的船体倾斜。

她要被淹死了，她想。

迷糊着，她听见有人喊。

“需要你全力配合。”

似乎有人开船经过，朝她伸出手。

是一个冷冽严肃的声音。

苏月梨摇摇头，她经历过暴风雨和船体断裂，在水里挣扎太久，她没力气了。

她想失去活力的鱼，身体泡在海里，嘴唇被太阳晒得苍白干裂，偏偏暴风雨后没有一滴雨水。

她快渴死了。

居然没被先淹死，她觉得很神奇。

“你走吧，不用救我了。”

好不容易等到她骂累了开口，却听到这句话的海皇：“……”

他没腿，走不了。

不过，他要救她。

他低头，嗓音磁性压抑：“配合我。”

他说会给她崽，不能食言。

而且他自己也想要。

苏月梨再次剧烈摇头，配合不了，她要死了。

别管她了，让她死吧。

海皇：“……”

那还是自己努力吧。

……

……

……

过了许久。

苏月梨又做了各式各样的梦，温暖的，凉爽的，惊悚的，失足坠落深渊的。

再次醒来有种多思多梦的疲惫，像被困在一层套一层的梦境中挣扎，怎么又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