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抚琴的手指绷紧,泛白,身形在极速的退避中婉转。
赤足之下,血痕犹在。
分别半日,恍惚是三秋之景。
卓无昭不由得几分哑然。
他的动作却未慢。
玄刀在呼吸之间欺近,扫过余桃花缠着纱巾的脖颈。
无数淡红触手自其中伸展出来,缠向刀锋。
刀气激荡嗡鸣,凛冽若风雪过境,触手纷纷断碎。
那蛰伏着的桃花蛰乍然似给吹动,形影一晃。
这一刹那,卓无昭目光幽深,有星芒闪烁。
他的刀更快。
刀锋钉入余桃花脖颈、钉入桃花蛰蕊核,再生强横诡异之力。
无形的力量吞噬妖气,吞噬最后的生机。余桃花咽喉“硌硌”摩擦,苍白的手指朝卓无昭攀去。
扭曲的世界出现裂缝。
卓无昭脚步一定,刀锋猛然扬起。
世界与血色落幕。
林中的巨蟒也轰然倒下。
寒山寂寂。
当卓无昭取出桃花蛰蕊核中的骨晶时,身后有风声掠过。
他也不回头,只抬了抬手。
一颗尚且温热的骨晶就落在了掌中,和余桃花的色泽类似,都是深碧色。
无论皮囊如何接近,人和妖,仍旧自骨血里昭示出差异。
——仙呢?
卓无昭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
“阿昭,果然是你。”
这语气不止于欢欣,还带着一点儿不想藏的得意。
良十七银枪一收,身形轻忽,已然落在眼前。
卓无昭亦是反手持刀,将骨晶上的脏污仔细擦去,放进袋中,这才抬头去看对方。
比起在不归楼时,现在的良十七的确是“活”了。
“你怎么会来这儿?”
“我还想问你。”
良十七满脸不解:“你不是来找制作那副骨晶胸甲的匠人吗,怎么跑妖族地盘里了?”
卓无昭实话实说:“因为没找到。”
良十七半晌没接上话。
“所以,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