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宫最深处的天霜剑冢坐落在一座倒置的冰山之巅,整座山峰如同一柄插入地壳的巨剑,剑柄朝天,剑刃深埋地下。柳寒烟仰头望去,只见入口处悬挂着一块巨大的冰碑,上面"天霜剑冢"四个古篆字由无数细小剑刃拼成,每一笔画都散发着凛冽的剑意,仿佛随时会破空而出。
守剑人莫离静立碑前,周身笼罩在淡蓝色的剑雾中。他双目中缠绕着雪白的纱布,指尖轻轻抚过最近的一块剑碑,碑面上"天霜阁第三十二代弟子陈墨"的字样已被岁月磨得模糊。莫离的手掌在碑面上停留片刻,忽然开口,声音如碎冰击玉:"三百年来,唯有七人踏入剑冢,你是第八个。"
柳寒烟驻足丈外,不敢轻易靠近。她能感觉到入口处的剑雾中蕴含着无数剑气,每一缕都带着穿透灵魂的寒意。莫离的衣袍无风自动,露出腰间悬挂的七枚剑形吊坠,每一枚都刻着不同的剑诀纹路——那是历代守剑人的信物。
"前辈,"她恭谨行礼,"晚辈柳寒烟,奉大长老之命,前来求取霜寂剑。"
莫离的头微微转向她,纱布下的双目仿佛投射出两道无形的剑光:"霜寂剑只认太阴之体。三百年前,苏凝雪曾站在你现在的位置,她的冰魄神体比你更纯粹,却终究未能握住剑柄。"他的指尖滑过三千剑碑,发出细密的金铁之音,"你可知为何?"
柳寒烟沉思片刻,想起冰冢中苏凝雪的残魂,想起她走火入魔的真相:"因为她心中有恨。"
莫离闻言轻笑,声如裂冰:"不错。霜寂剑乃太阴之兵,需以无垢之心御之。苏凝雪被仇恨蒙蔽,终致剑心不纯。"他抬手一挥,剑雾自动分开一条通道,"进去吧,能不能出来,取决于你自己。"
踏入剑冢的瞬间,柳寒烟只觉一阵剧痛从眉心传来。无数剑气如暴雨般袭来,每一道都带着前辈剑修的战意。她本能地运转冰魄灵珠,却发现灵力刚触到剑气便被切割得支离破碎——这里的每一缕剑气都蕴含着天霜剑诀的真意,专破外力。
"只能用肉身硬抗吗?"她咬牙,冰晶脉络迅速蔓延至全身。第一波剑气撞上她的肩膀,留下数道血痕;第二波剑气擦过咽喉,险些割断动脉;第三波剑气直击面门,她被迫闭上双眼,却在此时,极渊之瞳突然启动。
眼前的世界瞬间改变。柳寒烟"看"到了剑气的轨迹:它们并非无序攻击,而是按照某种古老的剑阵运行,每一道剑气都与周围的剑气相呼应,形成一个巨大的剑魂风暴。风暴的中心,一柄巨大的冰剑悬浮在虚空,正是霜寂剑!
"原来如此......"她低语,睁开双眼,在剑气的缝隙中穿梭。冰魄神体的极致速度让她如同一道流光,左躲右闪间,竟硬生生在风暴中辟出一条道路。莫离的赞叹声从身后传来,却被更剧烈的剑气轰鸣掩盖。
终于,柳寒烟站在了霜寂剑前。这是一柄长达三丈的巨剑,剑身由整块万年玄冰雕成,刃口薄如蝉翼,剑柄处缠绕着九道冰龙纹。她伸手触碰剑柄,却如触电般缩回——剑身上缠绕着极为强大的剑意,竟将她的冰魄之力反弹回来。
"想要拔剑,先过我这关。"清冷的女声从剑中传来。柳寒烟抬头,只见一个蓝发少女虚影从剑中浮现,她身着一袭冰纹长裙,裙摆处绣着无数剑穗,双眸如深潭般幽蓝,"我是雪姬,霜寂剑的剑灵。三百年了,终于有人能走到这里。"
"前辈,请指教。"柳寒烟抱拳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