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昊连忙抬手示意,朗声道:“各位无需紧张,是自己人!”
听到他的命令,祭司宫的武夫们这才收起兵刃,但仍保持着戒备的姿态。
黄蛮子早已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像个孩童般欢呼着策马迎了上去,口中还不停地喊着:“三十六弟,三十六弟……”
不多时,天罡三十六与黄蛮子打过招呼后,疾驰到云昊身前。
动作利落地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声音洪亮道:“属下拜见殿下!”
云昊急忙下马,亲自将他扶起,关切地说道:“自家兄弟,不必多礼。”
天罡三十六站起身来,脸色却异常凝重。
左右张望了一番,低声道:“殿下,能否借一步说话?”
云昊敏锐地察觉到三十六眼神中流露出的不安与焦虑,心中顿时一沉。
能让这个平日里沉稳的汉子如此慌乱,必定是出了大事。
云昊记得,出发前乔念曾安排部分天罡和地煞先行,有的负责探路,有的则前往南边战场。
毕竟纳兰拂衣也在前线,众人都盼着她能平安无事。
此刻看着三十六的神情,云昊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带着三十六走到一处僻静角落,还未等开口询问,就见三十六双眼瞬间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云昊心头一紧,急忙问道:“到底发生何事了?”
三十六强忍着悲痛,声音哽咽道:“殿下,司主大人危在旦夕!”
“你说什么?”云昊只觉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击中,一时间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三十六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颤抖,一字一句说道:“司主大人在战场上遭遇高手突袭,身受重伤,如今命悬一线。
属下得知消息后,马不停蹄赶来禀报殿下。”
云昊只觉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心头,纳兰拂衣出事的消息如同一记晴天霹雳。
他闭上眼睛,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睁开眼,目光坚定地说道:“你仔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从事情的开端说起,莫要遗漏任何细节。”
此刻的云昊,虽然内心焦急如焚。
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四道发白的月牙痕。
纳兰拂衣于他而言,既是倾囊相授的恩师,手把手教他识破朝堂权谋、战场诡谲。
又是能把酒言欢的挚友,在他迷茫时以烈酒浇开困惑,以豪言壮其心志。
那些点点滴滴、亦师亦友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闪过。
“说详细些!”云昊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又像淬了冰般冷冽。
三十六抹了把脸上未干的泪痕,喉结剧烈滚动:“三日前,武王勾结西荒蛮族突袭岭南防线。
司主率天罡地煞设伏,本已重创敌军先锋,谁知……”
猛地捶向身旁树干,木屑纷飞:“蛮族中竟藏着一位高手!那人身披兽皮,指甲如刀,与司主照面时,空中突然卷起黑风,等属下看清时,司主胸口已炸开大片血花!”
云昊踉跄半步。
他脑海中第一时间想到了是修仙者。
蛮族强者,怕是修仙者,否则单纯的武夫,很难重创纳兰拂衣。
纳兰拂衣虽为密风司主,可面对修仙者,无异于以卵击石。
“我等拼死抢回司主,连夜救治。”三十六的声音越来越低:“但那蛮子的利爪淬了蛊毒,军医说……说司主怕是……”他不敢再说下去,只是眼中通红。
官道上的风突然变得刺骨,云昊望着南方天际翻滚的乌云,仿佛已经看到战场上尸横遍野的惨状。
纳兰拂衣不仅是密风司司主,也是心里默认的忘年交,更是大虞南方防线的定海神针。
要是一倒,前线防线堡垒必破,将失去主心骨。
“一旦岭南城破,西荒蛮子的铁骑将如潮水般涌入大虞腹地。”云昊喃喃自语,指甲几乎要刺破掌心:“武王这是要彻底撕开南方防线,与北狄形成南北夹击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