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可那乌尔巴上师的尸傀军才是心腹大患!寻常箭矢刀剑难伤分毫,昨夜攻城时,有士卒将尸傀头颅斩落,那断首竟还能张口噬人!”
老将军说到此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兰公一去,军中士气本就低迷,长此以往,城墙再坚,也难抵人心溃散。”
云昊霍然起身,玄色锦袍扫过案几,将摊开的舆图掀起一角:“若能荡平这妖邪队伍,老将军可有把握扭转战局?”
他的目光灼灼,在摇曳的烛火下泛着冷光,仿佛已看到了战场上的血雨腥风。
武烈重重一拍桌案,震得青铜酒爵嗡嗡作响:“若没了那些邪物搅局,莫说击退逆贼!”
抽出腰间佩剑,剑锋直指南方:“老夫愿立军令状!只需十天,定将武王的叛军与蛮族铁骑尽数剿灭在岭南城外!
我大虞五十万精锐,武王贼子手中能战之兵加上蛮族撑死二十万,老夫岂会惧他区区二十万乌合之众!”
剑刃映出他眼底燃烧的战意,依稀可见当年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军神”风采。
“好!”云昊猛地按住武烈持剑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仿佛能点燃空气:“今夜我便会会这群妖邪!不斩乌尔巴,誓不为大虞太子!”
“万万不可!”武烈惊得后退半步,佩剑“呛啷”入鞘:“殿下万金之躯,怎能涉险!岭南城若失,尚有他城可守,可您若有闪失,大虞江山……”老将军急得额头青筋暴起,花白的胡须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云昊强压下胸中翻涌的杀意,面上挤出一抹安抚的笑,却比哭更令人揪心:“老将军宽心,此次前来,我与祭司宫大祭司同行。”
他刻意压低声音,做出神秘模样:“她此刻便隐匿在城外,只待我一声令下。”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婴仙所赠的定身符,冰凉的触感让他稍稍镇定:“大祭司神通广大,降妖除魔不过举手之劳,何况我也非孤身犯险,自有保命手段。”
怕老将军担心,不得已,只能搬出大祭司来打掩护,骗一骗老将军了。
武烈的眼神瞬间亮如星火,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云昊:“当真?”
作为大虞硕果仅存的老将,他自然听过祭司宫的传说——相传大祭司能呼风唤雨,随手一道符篆便能改天换地。
若真是仙人临世,何愁妖邪不灭?
“自然当真!”云昊指天发誓,余光瞥见老将军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老将军即刻整肃军备,一旦见到穿云箭升空,便是出击之时,届时我军定能一鼓作气荡平贼寇!”
武烈“咚”地一声单膝跪地,虎符在青砖上撞出闷响:“若大祭司肯施以援手,老臣定当亲率铁骑踏平叛军营帐!”
他起身时铠甲哗啦作响,眼中重新燃起斗志:“老臣这就去部署,只等殿下信号!”
目送老将军匆匆离去的背影,云昊独自站在舆图前。
指尖划过岭南城的标记,又移向敌军营寨。
窗外夜色如墨,唯有几盏守夜的灯笼在风中摇晃,宛如鬼火。
他握紧腰间佩剑,喃喃自语:“兰公,等着我,今夜,便是血债血偿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