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冢的寒风卷着冰渣子刮过岩壁,苏逸尘晃荡着焦黑的右臂,指尖勾着半幅泛黄婚书在残剑堆里晃悠。翠花一脚踹开扑上来的剑灵残影,酸菜坛子"咣当"砸在刻着王八的冰壁上:"楚仙长画的龟孙子都比你们天煞盟的狗腿子顺眼!"
"尘哥!这王八壳上有字!"赵铁柱裤裆里"噗"地掉出块霉变绿豆糕,钉耙尖正勾着龟壳纹路,"写着...双月为契,十死无生?"
林清雪的白发突然无风自动,冰裂纹从脖颈窜上耳垂:"西南角的血渍在动!"妖皇剑"锵"地出鞘,剑尖点住婚书上一滴暗红血迹——那血珠竟像活物般在纸面游走,凝成个歪歪扭扭的"楚"字。
"动你奶奶的裹脚布!"苏逸尘张嘴咬破指尖,鎏金血"啪"地甩在婚书上,"楚老鬼,死了三百年还跟老子玩捉迷藏?"
婚书突然迸发青光,万千残剑齐声嗡鸣。楚凌霄浑身浴血的虚影浮现在剑冢穹顶,魔化的右臂爬满黑莲根须:"雪师妹...这婚约签不得......"
"放屁!你他娘改我婚书的时候怎么不说?"苏逸尘焦黑的右臂突然暴长,星纹锁链"哗啦"缠住虚影脖颈,"让老子娶月璃?你当配冥婚呢!"
翠花抡起新开封的酸菜坛子就往虚影砸:"楚仙长忒不厚道!林姑娘这样的美人不要,非塞个三魂分裂的狐狸精!"腌了六十年的老汤泼在黑莲根须上,滋滋冒出带着酱香的青烟。
"阿霄你疯了?!"月璃的三重嗓音在剑柄宝石内炸响,九条狐尾"唰"地卷住虚影右臂,"三百年前大婚那日,你明明......"
"明明个球!"楚凌霄虚影突然撕开喜袍,心口冰魄封印阵亮得刺眼,"双生契需用魔气遮掩...云鹤在找命格相连之人......"黑莲根须猛然暴长,穿透他咽喉的瞬间,剑冢地面轰然塌陷。
七十二坛贴着"囍"字的陈年烈酒破冰而出,赵铁柱扒着坛口怪叫:"尘哥!坛底刻着楚仙长的情书!"
苏逸尘一脚踹飞扑来的玄溟虚影,星纹锁链绞碎三朵黑莲:"念!"
"呃...十亩桃林为聘,双月同天为契。"赵铁柱的钉耙尖勾着坛底刻痕,"若事不成...以魔饲莲?这啥意思?"
"意思是楚老鬼把自己喂了黑莲!"苏逸尘拽过林清雪的手按在婚书血渍上,"冰丫头,给这破纸降降温!"
霜气顺着冰裂纹蔓延,婚书背面浮现金色小字。楚凌霄带笑的声音突然从酒香里飘出来:"尘师弟,惊鸿岛第七洞的酱缸......"
"缸你大爷!"苏逸尘拎起酒坛砸碎最后缕黑莲虚影,"你丫在酱缸里藏了二十年酸菜,就为腌云鹤这朵烂莲花?"
剑冢穹顶突然裂开道缝隙,云鹤虚影踩着往生碑降临:"乖徒儿,用为师教的剔骨术......"
"剔你亲爹的天灵盖!"苏逸尘焦黑的右臂突然再生金纹,一掌拍碎三块往生碑残片,"老子掀坟三十七年,头回见人把夺舍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翠花的酸菜坛子凌空飞旋,三百根酸菜丝凝成剑阵:"楚仙长说了,腌仙界走狗要配老陈醋!"酸汁浇在云鹤虚影上,竟腐蚀出个"蠢"字。
林清雪突然闷哼,妖皇剑穗缠着的紫麟糕霉斑脱落。楚凌霄消散前的画面在冰晶中闪现——青年跪在暴雨里剜心刻阵,魔化右臂的黑莲正吞噬他最后清明:"双生契可保你们命格相......"
"保你奶奶!"苏逸尘突然捏碎牙缝里的玉简,楚凌霄埋了三百年的后手启动。万千残剑调转剑尖,将云鹤虚影扎成刺猬:"你以为老夫真身会在乎这具分身?"虚影讥笑着消散,"惊鸿岛的戏台可比剑冢宽敞......"
月璃的九尾突然燃起冰火,三重人格在剑柄宝石内尖叫:"阿霄的右臂!那黑莲是往生碑的......"
"碑你个头!"苏逸尘拽过半截玉簪插进婚书——正是楚凌霄大婚那日从月璃发间摘下的定情信物。鎏金血渗入簪上霜纹,三百年前的真实婚约浮现:【林氏清雪,楚氏凌霄,十亩桃林为聘】。
剑冢突然地动山摇,楚凌霄最后的声音随酒香飘荡:"雪师妹...这利息够买酸菜了吧......"
南海方向雷云翻涌,婚书灰烬凝成箭头指向惊鸿岛。苏逸尘踹开试图偷酒的赵铁柱:"等掀了云鹤老窝,老子要往他棺材里塞满双生契副本!"
翠花抹着眼泪往酸菜坛子里塞剑灵残片:"楚仙长连自己戴绿帽的戏都排好了......"
林清雪抚过妖皇剑新生的霜纹,恍惚见楚凌霄在雷雨中抛来酒坛。青年染血的指尖点在她眉心,将"林"字改回原处:"师兄能做的...只剩这么多了......"
剑冢的寒风卷着冰渣子刮过岩壁,苏逸尘晃荡着焦黑的右臂,指尖勾着半幅泛黄婚书在残剑堆里晃悠。翠花一脚踹开扑上来的剑灵残影,酸菜坛子"咣当"砸在刻着王八的冰壁上:"楚仙长画的龟孙子都比你们天煞盟的狗腿子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