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康精神一振,循声望去,只见月光下,一道略显佝偻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们,似乎在墙边摸索着什么,身形颇为可疑。
“什么人?鬼鬼祟祟在此作甚?”杨康厉声喝道,同时一挥手,几名护卫立刻呈扇形包抄了过去,手中长刀出鞘,发出“呛啷”的金属摩擦声。
那人影听到喊声,身体猛地一僵,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般,许久才像是克服了巨大的阻力,极其缓慢地回过身来。
月光如练,静静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每一道深刻的沟壑。
那是一张饱经风霜、布满皱纹的脸,岁月的刻刀在他额头、眼角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显得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
当目光触及杨康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庞时,瞳孔骤然收缩,深处翻涌着一丝深藏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有痛苦,有期盼,有迷茫,还有一丝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血脉相连的悸动。
他身上穿着一身王府仆役的粗布衣衫,洗得发白,领口和袖口都已磨破,穿在他略显高大的身躯上,显得有些局促不合身。
手中还紧紧攥着一根油光滑亮的扁担,扁担两头似乎还残留着些许泥土的气息,像是刚从王府外某个僻静的角落挑着重物回来,尚未来得及喘口气。
杨康立于廊下,身后跟着几个精悍的王府护卫。
当他借着月光看清那人影的面容之时,先是一怔,随即认出了他正是今日比武招新的那个老头。
杨康顿时柳眉倒竖,胸中怒火升腾:“原来是你这老家伙!鬼鬼祟祟地在此作甚?”
“快说,梁老怪那条宝贝药蛇,是不是被你这手脚不干净的东西给偷走的?”
看着面前对自己呵斥的杨康,杨铁心内心复杂无比。
杨铁心却早已从妻子包惜弱那含泪的诉说和无尽的悔恨中得知,眼前这个锦衣华服、颐指气使的少年,正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是他和惜弱唯一的儿子!”
他看着杨康那张与自己依稀相似,却又带着几分完颜洪烈阴鸷的脸庞,听着他那充满鄙夷和威胁的话语,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又瞬间沉入冰窖。”
见到杨铁心只是嘴唇颤抖,眼神怪异,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杨康心中更是认定了此事必是他所为。他冷哼一声,眉头皱得更紧:“怎么?被小王说中了心事,哑口无言了?”
“不说是吧?很好!敬酒不吃吃罚酒,本王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你的骨头硬!来人,给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