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梁雀能够报杀父之仇,那独孤南烟自然也可以追弑宗之恨。”
曾经梁雀背负血海深仇,不得不隐姓埋名,藏身云川福地,刀尖舔血足足八年。
后来西漠毒宗被屠戮殆尽,独孤南烟苟延残喘,于西漠隐匿五年。
独孤南烟双手环胸,轻声道:“这样说,我们其实是同一类人。”
说到这里,独孤南烟突然笑了起来,笑容很开心。
“梁雀,你不惜背上暴君名号,杀的整个西漠江湖衰败不已,可却还是没有报仇雪恨。”
“而且往后的光阴中,你都要被钉死在史书中。”
“可我不同。”
“我能够杀了你,报灭宗之仇。”
梁雀一时间哑然,最终只是笑了笑。
“你比我要好。”
独孤南烟美眸眯起,笑道:“真是有趣。”
“那位林错的压胜之人,天地孕育的朱焱,无前世来世,如同提线木偶,这位可怜人从未有自己选择的机会。”
“可你梁雀和她有什么区别?”
“说起来有趣,依我看你梁雀才是最可怜的人。”
梁雀默不作声,只是神色黯然。
独孤南烟微微抬手,一株妖艳的彼岸花于手心绽开。
也就在此时,独孤南烟突然想到什么。
“梁雀,听说你与林道玄有些牵连?”
梁雀听到林道玄三字,平静的眼眸突然泛起波澜。
可却并未多说什么。
胸口涌上一股沉沉压抑,让她有些喘不上气。
梁雀只能是下意识地按住胸口,轻轻喘息。
独孤南烟咧嘴一笑,说道:“原来如此,杀父仇人,却也是深爱之人。”
“梁雀啊梁雀,你才是那个一错再错的人。”
“竟然没有一事得偿所愿。”
梁雀此时抬起凤眸,这张倾国倾城的脸颊上,只剩黯然神色。
心如已灰之木,身似不系之舟。
终归是飘零天地。
梁雀突然看向天际,此时秋雨仍旧不停,甚至愈下愈急。
似在催促。
没来由的,梁雀突然想到了很多年前的一幕。
元历三十八年,十二月十三,幽州初雪。
那时梁雀被杨锐围困幽州,数千铁骑围杀而来。
那年天公作美,有漫漫雪花飘落。
“可惜......”
梁雀轻声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