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之中，偶尔闪烁出点点残魂之影。

仿佛，是曾经失败者的执念仍沉在水中未散。

船上有人望了一眼，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连脚步都踌躇了半分。

此时，孙启迪站在主桅之顶，衣袍随风而扬。

他手执拂尘，神情肃穆，声音如铁钟裂雾而来：

“破妄观己，心魔见魂。”

“第二关——战·心·魔。”

话音如霆，落地无声，却沉入每个人的心中。

“试炼者，踏桥。”

灵桥如呼应命令般轻颤，桥身之下金纹浮动，稳稳嵌入岛岸之中。

试炼者们开始依序登桥。

甲板上，一时无人言语。

踏步之声混合雾气，形成一股低沉肃杀之意。

踏上灵桥的一瞬，有人闭眼深呼，有人默念护咒。

也有人眼中浮现故乡画面，像是与某段未竟人生的诀别。

登上岛屿，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广场。

张婉落和走在后方，裙摆轻曳，身影仿佛游鱼穿梭云雾之间。

她不再像平日那样微笑，也不再回头看任何人。

只是一步一步，踏在桥面之上。

神情冷静如止水，却又带着一种不容动摇的温柔力量。

宇道紧随其后。

宇道本可与张婉落并肩而行，却选择稍落半步，默默望着她背影。

他记得在“破虚妄”试炼中，那些幻象中的她——哭过、笑过、求过、也怒斥过他。

宇道知道，张婉落之所以能走到这里。

从来不是因为脆弱的依附，而是独立而坚定的选择。

宇道低下头，踏上灵桥。

每一步，皆像踏在自己内心的回音上。

那“道”字未灭，心中裂痕虽合，却仍存隐痛。

灵桥不长，数百步，似乎也走了很久。

踏上岛岸的刹那，雾气忽然静止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