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院内。
小院高墙将街市的热闹隔绝在外。
宋司遥给阿姐盖好了薄被,便在她床边坐下。
头有些疼。
阿姐靠着她小口饮酒时,她也陪着阿姐喝了不少。
都是烈酒。
宋司遥揉着头,眼眸微垂安静的瞧着她家阿姐的睡颜。
星渊内很凶险。
很痛苦。
但想着阿姐与爹爹娘亲还在等着她,她咬牙挺了过来。
但若待启程的路途也会如此痛苦。
她想,能否自己一个人承担。
阿姐从前护她成长,已经够苦了。
后来身体恢复,给他们炼了一堆高品丹留着救命,恶界辅助她破界,又给枫野老头炼丹复活。
一桩桩一件件,阿姐都在托着他们成长。
那么收集断裂的飞升天梯一事,能否她一人出发。
明日还要悄悄与父亲私下说才是。
今日不行。
今日父亲也喝多了。
难得两个一杯倒没喝几口,其他人倒是都有些醉了。
幸好这是在云隐,不用担心他们出什么事。
宋司遥垂眼笑着,趴在阿姐身旁,指尖玩着阿姐的发尾独自出神。
人人都期待她飞升。
她有一些大佬前辈的传音,整日不是督促她修炼,便是将自己的修炼心得传授给她。
试图让她多些顿悟的机会。
从当初灭世危机公之于众,到如今她已听过许多修炼心得。
还有同辈的天之骄子们。
每一日宋司遥的传音都会被挤爆。
但家人与朋友从来不催。
师父与问剑宗的同门们也从不提起相关的事。
寻常人关心飞升,与她关系亲近之人担心她压力大。
恍惚之间。
她早已生活在爱与包容之中。
早已不是那个孤身拼命活下来的奴隶了。
前尘似梦,她阿姐用爱将她紧紧抱进怀中。
无论她何时回头,阿姐永远在她身后温婉而笑。
“阿姐…”
宋司遥唇角噙了一抹笑,呢喃出声。
可她细微的声音落下,手忽然被抓住。
醉成这样的宋听婉面颊嫣红,蹙紧了眉紧紧握住她的手。
“…阿姐在呢。”
模糊不清的音节。
握紧的手在说罢后,再次失力松开。
这一次,宋司遥重新握紧。
她笑起来。
“阿姐,你所盼愿的,我都会做到。”
无论是希望她成功飞升,还是亲友长岁常相伴。
冷飒的人紧握住她的手,眉眼沉稳坚定。
第二日。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落进了屋子。
地面上映着阳光,女主微微蹙了眉,意识一点一点恢复。
头痛欲裂。
长桌宴,愉悦之际多喝了几杯烈酒。
后边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记忆竟有些模糊。
宋听婉捂着额头回想了两遍,记不清便随它去了。
左右是在云隐,生不出什么岔子。
起床收拢长发,青簪挽发,青玉明月耳珰,简约不失温婉。
拉开房门迎上刺眼阳光,“竟已过午时。”
她轻声自语。
竟无人唤她。
还是说昨夜大家都喝醉了?
她目光扫过周围的屋子。
静悄悄的。
都出去了。
宿醉之后醒来,第一眼看不见自己熟悉的那些人,心中竟会下意识空落落的。
她脚步一转,往用膳的前厅走去。
果不其然,刚靠近些便听见了秦禧他们的声音。
“给婉儿留这些够了吗。”秦禧似在忙活着什么。
百里戏江连忙道:“够了够了。”
隔了一会儿,宋朝玄含笑出声:“你们几个小家伙,昨夜跟了我一夜,今日就不信我所掐算的了。”
百里戏江嘿嘿一笑,“阿遥妹妹都去看过了,师父还没醒来的迹象呢,这一回您肯定要输给我们。”
宋听婉轻笑,她还成赌局了。
她低眉弯唇,提裙踏了进去。
“赌的什么?谁输了。”
一桌子人惊喜抬头。
“阿姐。”
“阿婉醒了?我掐算出你赶得上午膳,你妹妹跟你朋友们都不信。”
宋朝玄坐在主位,朝大女儿笑得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