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栖听后,飘渺的眸色渐渐染上了几缕天光。那是白琼寺的衿昔吧,顾云斜总说他还有个师兄在白琼寺。是啊,两人皆默认了道不同后形同陌路。
可在顾云斜内心深处,这世上还有他最后一个亲人——师兄衿昔。
衿昔那样一个淡漠的僧人,守了白琼山二十数年不曾下山,却为了顾云斜夜闯十万大军,只为带走一具尸体……
顾云斜,你本不必形单影只……
这种错憾让江晏栖波澜不惊的心泛起阵阵波澜与酸痛,或许命运待人便是苛刻,不论好坏。沉默良久,她只平静道:“……那僧人很厉害。”
无欹听后颔首,“天下几人能做到……”
江晏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温浅的嗓音淡淡,也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如何,“……至少,顾云斜之死于幕安百姓是一件幸事。”
无欹为江晏栖掖好被角,沧桑的嗓音温沉,“长卿只是一直清楚哪些事哪些人与自己所持相悖罢了。不必怀疑自己,有些事错了便是错了,有些人错过了也就错过了。”
此般简单的道理,江晏栖又怎会不懂,只是她到底并非草木,心如磐石。不过幕安之事也最终以顾云斜的死告终了……仅此而已……
江晏栖的心绪再次被平静压下,她面容平淡,“师父打算去哪?”
“长卿身子需要调养,这些时日便随着为师去西离看看吧。”
正中下怀,江晏栖自是愿意的,“那便有劳师父了。”
无欹闻言挑眉,抬手轻拍在了她脑瓜子上,“小姑娘,同为师此般客气?——虚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