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皇帝李景炎的声音低沉温和,与叶萱萱想象中的威严截然不同,倒像是春日里拂面的风,“你是......”
“臣妾叶萱萱。”她低着头,连脖颈都泛着红,不敢直视天颜,声音细如蚊呐,仿佛轻轻一吹就会消散在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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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你。”皇帝李景炎似乎想起了什么,语气中多了一丝恍然,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朕记得,下月初六就是......”
“是臣妾与陛下的大婚之日。”叶萱萱鼓起勇气接话,脸颊已经红到了耳根。这话一出,她便后悔了,觉得自己太过孟浪,可话已出口,收不回来了。
一阵微风吹过,莲叶轻摇,带来莲叶的清香。两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叶萱萱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如鼓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震得她耳膜生疼。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皇帝李景炎突然问道,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食盒上。那目光像是带着温度,让叶萱萱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叶萱萱这才想起此行的“借口”,连忙道:“是、是蜜饯。臣妾听闻御膳房新制的蜜饯味道甚好,特地带了些来赏花时品尝。”她顿了顿,鬼使神差地补充道:“陛下可要尝尝?”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堂堂天子,怎么会吃她这种小女儿家的零嘴?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皇帝李景炎竟点了点头:“也好,朕正好有些饿了。”
叶萱萱小心翼翼地打开食盒,里面整齐摆放着各色蜜饯——梅子裹着糖霜,泛着诱人的光泽;杏脯纹理清晰,透着酸甜的气息;金桔圆润饱满,糖霜在晨光中闪闪发亮。她双手捧着食盒递到皇帝面前,指尖微微发颤:“请陛下品尝。”
皇帝李景炎修长的手指拈起一块金桔蜜饯放入口中,细细品味后点头道:“甜而不腻,果香浓郁,确实不错。”
见皇帝喜欢,叶萱萱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欣喜之色。她大着胆子抬头,正对上少年皇帝含着笑意的目光,那目光像是带着钩子,一下就勾住了她的心,顿时又羞得低下头去,耳尖通红。
皇帝李景炎微微一笑:“想不到,镇北侯那老家伙,也能教养出这般知书达理的女儿。”
叶萱萱没想到皇帝会称赞自己,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道:“陛下过奖了。”声音软软糯糯,像是糯米团子。
“不必如此拘礼。”皇帝李景炎的声音温和了几分,“说起来,朕与你即将成为夫妻,私下相处时,不必总是‘陛下’‘臣妾’的称呼。”
叶萱萱惊讶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阳光落在皇帝身上,给他镀上一层金边,仿佛这一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天子,而是一个亲切的少年。皇帝这是在......允许她不必恪守那些繁文缛节?
“怎么,朕说错什么了?”见她呆愣的模样,皇帝李景炎眼中笑意更深,嘴角的弧度像是月牙。
“不、不是......”叶萱萱慌乱地摇头,发间的珠钗跟着晃动,“只是臣妾......不,我没想到陛下会这么说。”
皇帝李景炎轻笑出声:“朕也是凡人,并非庙堂上那尊泥塑木雕。”他望向莲池,池中鱼儿游弋,搅碎一池光影,语气忽然变得有些遥远:“小时候,朕还经常偷偷来这里捉鱼呢。”
叶萱萱想起昨晚姐妹们说的皇帝童年趣事,忍不住抿嘴一笑:“听说陛下小时候还把礼部老尚书的胡子编成了辫子?”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等大不敬的话怎能当着皇帝的面说?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偷偷抬眼去看皇帝的反应。
“哈哈哈!”皇帝李景炎开怀大笑,那笑容让他整个人都生动起来,眼中的疲惫一扫而空,“这事连你都知道了?看来朕当年的‘丰功伟绩’还真是流传甚广啊。”
见皇帝不以为忤,叶萱萱也放松了些:“还听说陛下养过一只小狼崽?”
“那是北方进贡的幼犬,只是长得像狼罢了。”皇帝李景炎眼中闪过一丝怀念,又很快被伤感取代,声音低了下去,“可惜后来长大了,太闹腾,让荣妃……”他没再说下去,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池中的莲花上,像是陷入了回忆。
两人就这样站在莲池边,一边品尝蜜饯,一边聊着些轻松的话题。叶萱萱惊讶地发现,褪去帝王光环的皇帝,竟是个谈吐风趣、平易近人的少年。他说起诗词歌赋,信手拈来,对各地风土人情也颇有见解,从江南的烟雨到塞北的草原,他都能描绘得栩栩如生,完全不像她想象中那般古板严肃。
不知不觉间,日头已经升高。太监小福子匆匆走来,在远处恭敬地停下脚步,尖着嗓子喊道:“陛下,丞相大人在养心殿候着呢。”
皇帝李景炎微微颔首,转向叶萱萱时,眼中似有不舍:“朕该去处理政务了。”
叶萱萱连忙行礼:“恭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