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了啊。”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黄巾军未来那无比辉煌的景象。
不远处,张曼成正怒气冲冲地往回走。看到张角,他加快脚步,大步上前,一脸的愤懑道:“大贤良师,为何要答应那崔琰的条件呢?这些世家没一个好东西!他们向来与我们为敌,这次肯定没安好心。”
张角微笑着拍拍张曼成的肩膀:“曼成啊,你可知钓鱼的时候最关键的是什么?”
张曼成一愣,挠了挠头,有些疑惑地说:“鱼……鱼饵?”
“正是。”张角轻笑一声,眼神中带着一丝睿智与从容:“钓鱼需要鱼饵,有了鱼饵之后,更重要的是要有耐心,不能只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有舍才有得啊。现在的我们实力还很弱小,还不是与他们彻底翻脸的时候。我们要以大局为重,先借助他们的力量来壮大自己,等时机成熟了,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张曼成听了,皱眉思索了片刻,然后抱拳行礼道:“末将遵命。末将明白了,大贤良师深谋远虑,末将不该如此鲁莽行事。”
说罢,张曼成抱拳领命,转身大步离去。张角望着他那魁梧的背影,心中暗自叹息:这些新加入的将领虽然勇猛过人,但在谋略方面还是有所欠缺,还需要自己多费些心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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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城内,一座不起眼的宅院地下,烛火在密不透风的石室中摇曳,将四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扭曲地投射在青砖墙上,好似张牙舞爪的鬼魅。
崔琰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檀木桌面,那节奏不紧不慢,竟与城外张角的战鼓如出一辙。他眼角余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其他三位家主——卢家的卢毓、郑家的郑浑、王家的王泽。只见三人面色凝重,目光闪烁不定,显然各怀心思,都在等他率先开口。
“周明回来了。”崔琰声音低沉沙哑,仿佛一把钝刀,正慢慢割开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话音刚落,石室暗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周明脚步踉跄地跌了进来。他的右眼高高肿起,几乎睁不开,脸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狼狈至极。一进来,他便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几分激动与急切:“家主,张角...张角答应了!“
卢毓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动作太过急促,以至于锦袍的下摆带倒了一旁的茶盏,问道:“他真肯接受质子?”
“是的。”周明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紧张的情绪,而后继续说道:“张角说...若一切进展顺利,可保各家平安无事;若有任何差池...”说到此处,他微微停顿,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
“好个妖道!”郑浑忍不住冷笑一声,山羊胡须因愤怒而微微颤动:“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不过就是个聚众闹事的贼寇罢了!”
崔琰抬手,示意郑浑噤声,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精光,宛如黑暗中陡然亮起的寒星,让人不寒而栗:“张角还提出了什么条件?”
“除了质子...还要各家私兵控制东门,并以举火为号。”周明额头紧紧贴地,声音中带着几分忐忑:“小人...小人擅自做主,说各家嫡子都精通兵法,可为黄巾效力...至于其他合作细节,待破城之后再行商议。”
“你做得对。”崔琰突然露出一抹笑容,那笑容冰冷刺骨,仿佛让这石室的温度都瞬间骤降了几分:“正合我意。”
王泽眉头紧锁,满脸忧心忡忡之色:“崔公,当真要送出嫡子?万一...万一张角背信弃义,那咱们的嫡子可就性命堪忧了啊。”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崔琰从袖中缓缓抽出一封信函,轻轻放置在桌上,神色凝重无比:“刚收到的消息,朝廷援军被另一支起义军阻挡在青河渡口,至少十日才能抵达……”
卢承倒吸一口凉气,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无奈:“十日?黄巾军三日便可破城,咱们暗中资助的人马与之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哎,可惜了那些投入的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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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赶不上变化,所以我们必须自救。”崔琰指尖轻点着信函,目光坚定如铁:“张角要质子,我们给;要东门,我们让。但你们都要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