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忠义挥了挥手,一队士兵立刻上前开始检查车辆。他们只是随意掀开了几辆车的麻袋,看到确实是粮食后便不再仔细查验。郭大暗自松了一口气——前面几辆车装的确实是真粮食。
“这些车为何盖得这么严实?”韩忠义突然指向队伍中后几辆牛车。与其他车不同,这几辆车用油布严严实实地盖着,显得格外突兀,让人不禁心生疑窦。
郭大的心跳陡然加速,脸上却露出一副为难的神色:“将军,这几车是县令大人特意准备的……好东西……”他又凑近韩忠义,声音压得更低:“是上好的蜀锦和几十坛陈酿,县令大人说……但这毕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儿,大庭广众之下……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
韩忠义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但很快又被警惕所取代:“打开看看。不管是什么东西,都得按规矩来,要是被上头知道我私自放行,我这乌纱帽可就保不住了。”
“这……大庭广众之下……实在是不太方便啊,将军。”郭大搓着手,显得十分为难,试图拖延时间,好尽快想出应对之策。
“打开!”韩忠义突然一声厉喝,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眼神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威严。周围的士兵察觉到气氛不对,纷纷迅速围拢过来,一时间,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郭大额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心里明白再拖下去必然会引起更大的怀疑。他朝身后的“车夫”暗暗使了个眼色,随即强笑道:“将军既然坚持,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话音未落,他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刺韩忠义的咽喉!韩忠义虽然心中大惊,但却并未慌乱,侧身敏捷地避过这致命一击,同时迅速拔刀出鞘。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那十几辆盖着油布的牛车突然“轰”的一声爆开,一车车十余名黄巾军如猛虎般从车中一跃而出!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郭大高声呼喊着,手中短刀一挥,狠狠劈翻了身旁的一名楚军士兵。伪装成车夫的黄巾军们也纷纷从粮车底部抽出兵刃,与守关的士兵们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韩忠义又惊又怒,大声喝道:“有埋伏!关城门!”但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前方黄巾军早已经来到城门附近。几名壮汉将满是粮食的车,奋力推向关门,卡在其中。
“发信号!”周仓砍倒一名楚军,转头对身旁的亲兵喊道。那亲兵立刻从怀中掏出一支号角,吹出震耳欲聋的号角声,声音在山谷间久久回荡。
周仓浑身浴血,带着黄巾力士们在城门洞内与楚军展开殊死搏斗,后方韩忠义则拼尽全力组织关外士兵拼死抵抗。
“郭大!你这奸贼!”韩忠义在混战中瞥见郭大正欲逃跑的身影,顿时怒不可遏,不顾一切地冲杀过来,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我如此信任你,你竟敢背叛朝廷,与反贼勾结!今日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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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厉的号角声,仿若厉鬼尖啸,于黄昏如幕的寂静中陡然炸开,生生将其撕裂,那尖锐声响在狭窄的峡谷间疯狂地回荡,余音不绝。平关城墙上,守军瞬间乱作一团。戍卒们脸上满是惊惶之色,脚步匆忙凌乱,纷纷朝着各自的战位狂奔而去。
只见陈铁牛宛如猛虎一般,从烽燧台上纵身一跃而下。那沉重的铁靴重重砸在青砖之上,发出沉闷的“咚”声。
“敌袭!全员戒备!”他的声音如同洪钟般响亮,滚滚传开,瞬间压过了四周的嘈杂。众人视线投向关下城门处,只见那里已然混乱不堪。那些原本佯装成“民夫”的人,此刻纷纷露出狰狞的真面目。他们身着黄巾军的服饰,手中明晃晃的兵刃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泛着令人胆寒的血光,仿佛来自地狱的催命符。
王二柱提着长矛,从阴影中仓促窜出,脸上还带着尚未散尽的茫然,结结巴巴地问道:“铁牛哥,这是......”
“黄巾贼!”陈铁牛眼疾手快,一把拽过这个同乡,目光如炬,神色严肃地说道:“自己小心。”话音刚落,一支流矢如闪电般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噌”地一声,在城砖上溅起一簇耀眼的火星,让人不禁心头一紧。
城门洞内,周仓那魁梧的身躯稳稳矗立,宛如一座巍峨的铁塔,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势。他手中那柄鬼头大刀,被舞得虎虎生风,刀光闪烁处,血雨纷纷洒落。十个楚军互相对视一眼,眼中闪过决然之色,同时挺枪刺来,枪尖寒光闪烁,犹如毒蛇吐信,直奔周仓要害。
周仓却突然矮身,整个人如猎豹般迅猛,刀锋划出一道半月弧光,恰似夜空中转瞬即逝的流星,带着凌厉的气势。
“噗嗤——”
伴随着这声闷响,十杆长枪齐齐断裂,枪头尚未落地,周仓已旋风般转身,刀背带着千钧之力,重重拍在几名楚军胸口。那几名士兵如同断线风筝一般,直直飞出,“砰砰砰砰”地一声撞在城墙上,一口鲜血夺口而出,瞬间染红了身后的墙面,触目惊心。
“哈哈哈!痛快!”周仓虬髯怒张,黑脸上溅满敌血,更显狰狞可怖。他大步向前,每一步落下,都震得地面微微颤抖,仿佛大地都在为他的勇猛而战栗。
又五名楚军迅速结成枪阵阻拦,枪尖如林,指向周仓,试图挡住这头凶猛的“野兽”。然而,周仓毫无惧色,一个猛冲,如同一头愤怒的蛮牛,硬生生将枪阵撞得七零八落,士兵们东倒西歪,狼狈不堪。
油布掀开的牛车中,百十余名黄巾力士如猛虎出柙,气势汹汹地冲了出来。这些精挑细选的壮汉,个个身高八尺有余,身材魁梧壮硕。他们身披冰冷的铁制甲胄,腰间缠着鲜艳的黄色布带,手中握着大型兵器——双头开刃的巨斧,斧刃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光,仿佛随时能收割生命。
韩忠义此刻已杀红了眼,宛如一头疯狂的野兽,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他手中长枪如毒蛇吐信,又快又狠,接连挑翻两名黄巾贼。铠甲上溅满鲜血,那是敌人的血,也有自己的血,映衬着他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显得格外可怖。
“郭大!纳命来!”他一眼瞥见叛徒正躲在一辆粮车后,眼中瞬间燃起熊熊怒火,当即挺枪冲去。突然,一道黑影如山岳般压来,韩忠义本能地横枪格挡。
“铛!”
金铁交鸣声震耳欲聋,好似要将人的耳膜震破。韩忠义只觉一股巨力传来,手臂仿佛被重锤击中,连退三步,虎口瞬间崩裂,鲜血直流,手中长枪几乎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