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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往生河畔,燕昭突然紧紧按住心口,仿佛感受到了某种遥远而强烈的痛苦。葬龙剑在河面划出一道道凌乱的星轨,水面的倒影中,他的右眼瞳孔里竟浮现出浑天仪的虚影,而左肩之上,凭空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正是玄溟皮肤上曾显现的第七百三十一种死法。
“有人在篡改因果线......”青丘女帝的残魂从玉坠中缓缓显形,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与忧虑。狐尾轻轻卷起河底的青铜残片,残片上隐隐映出天机阁地宫的场景:玄溟的骨粉正在慢慢地凝成一个沙漏,每一粒砂砾都像是一个缩小的青铜棺椁,透着一股神秘而危险的气息。
燕昭见状,毫不犹豫地挥剑斩向青铜残片。然而,碎片中却突然飞出七十二道命轨,这些命轨如同金线般的光丝,迅速缠绕住他的手腕,另一端没入虚空之中,仿佛将他与某个未知的命运紧紧相连。当他斩断其中最粗的那根命轨时,北城墙的方向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崩塌声,仿佛是命运的齿轮开始了不可逆转的转动。
“晚了......”女帝残魂的光芒突然黯淡下来,“命沙已成漏。”
玄溟的残躯终于停止了抽搐,彻底没了动静。阁主缓缓碾过满地的骨粉,轮椅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青铜色的辙痕。浑天仪顶端悬浮着的青铜沙漏开始缓缓流动,每一粒砂砾坠落的瞬间,镇渊司的某处就会传来一名修士的惨叫,仿佛这些砂砾是死神的使者,正无情地收割着生命。
“第一万次轮回,启。”阁主将玄溟的眼球嵌入沙漏顶端,两颗星盘瞳孔开始逆向旋转。刹那间,地宫穹顶浮现出九万九千幅星图,每一幅星图的中央,都是濒死的燕昭,他的面容痛苦而绝望,仿佛在承受着无尽的折磨。当沙漏流尽第一轮时,所有星图突然收缩,在虚空之中凝成一具透明的青铜棺椁,那棺椁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仿佛是一座囚禁灵魂的牢笼。
棺盖开启的刹那,天空中的伪月表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纹路,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颤抖。往生河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逆流成瀑,汹涌的河水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青丘山脉传来狐族的阵阵悲鸣,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灾难而哀悼。阁主抚摸着棺内逐渐成形的身影,他那枯萎的面容泛起一种狂热的光芒,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终极目标即将实现。“这次,你会乖乖成为钥匙......”
此时,萧天阙的龙鳞剑正插在虫母的残骸之上,剑柄上的应龙纹路与青铜沙漏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当他看到沙漏中流动的骨粉时,心口处的青铜鳞片突然疯狂暴长,如同锋利的刀刃,刺破战甲,深深地扎入地脉之中。
“将军!西侧城墙出现时空裂缝!”亲卫的惊呼带着金属般的颤音,充满了恐惧与惊慌。萧天阙猛地转头望去,只见三百名守军正保持着奔跑的姿势瞬间凝固,他们的皮肤迅速覆上一层厚厚的青铜锈,仿佛被一层冰冷的铠甲包裹。紧接着,眼窝中钻出一只只噬宙幼虫,那些幼虫扭动着身躯,仿佛在宣告着死亡的降临。最前方的一名修士突然炸裂开来,血肉在空中迅速凝成玄溟临终前刻下的血字:【轮回九万九千次】
龙鳞剑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与决心,自主出鞘,一道凌厉的剑气朝着沙漏虚影劈去。在四溅的青铜砂砾中,萧天阙仿佛看到了某个轮回中的自己,正将剑锋无情地刺入燕昭的后心,而燕昭手中握着的,赫然是涂山月璃的婚契,那婚契在风中微微颤动,仿佛在诉说着一段被命运捉弄的爱情。
“原来因果线早已缠成死结......”萧天阙喃喃自语,他毅然扯下心口的鳞片,顿时,龙血如泉涌般喷溅而出,龙血喷溅之处,时空仿佛被凝固,出现了短暂的清明。借着这瞬息之间的宁静,他看见燕昭的葬龙剑正从往生河底迅猛刺向伪月,剑尖挑着的,正是那具透明的棺椁,仿佛在向命运发起最后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