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哥,我是巧巧啊!”
“还想骗我?”
“云哥,我不怪你,照顾好我们的……”
“巧巧!!!”
陈忘大喊着巧巧的名字,陡然间从噩梦中惊醒,身上已经被冷汗浸湿。
几乎同时,芍药也从噩梦之中醒来。
她蜷缩着身体,手臂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她梦到那个美丽的小山村,梦到了自己的母亲。
这是她第一次不被允许与大叔呆在一起,归云山庄的卫士们紧紧守护着她的房门,说是保护她的安全,可更像是在监视。
可是,她又有什么值得这些人如此忌惮呢?
是她不为人所知的朱雀阁背景?还是她那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的神秘诅咒?亦或者……
不,那负心人或许已经死了很久了,她那所谓的“使命”也早已不复存在。
一个人身处这间大屋,她感到孤单且害怕。
芍药犹豫良久,终于鼓足勇气,要去找大叔,可是刚踏出一步,却被两个卫士拦了下来:“归云山庄建于深山,恐有猛兽出没,请回房休息。”
芍药无可奈何,只好怏怏地回到房中。
相比之下,归云山庄对洛人豪、项人尔以及李诗诗等人,便要宽松许多,兴许是出身锦衣的缘故,项人尔对陌生的环境有着天生的警觉性,白天游览时便已经处处留心,夜间更是对房间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才安心坐下。
李诗诗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禁笑道:“你啊你,总这么警惕,倒不如学学你那师兄,心大无忧。”
项人尔听着隔壁洛人豪那早已响震如雷的鼾声,也自嘲般地笑了一笑。
爱人之间总有一种莫可名状的奇妙感应,仅这一笑,便让李诗诗瞧出项人尔心中端倪,道:“人尔,你有心事?”
项人尔深夜无眠,正想与人倾诉,便道:“戚将军将逢大战,急需火药相助,可这位风庄主今日却对此事避而不谈,只怕等到明日,他又不肯将火药卖给我们,却又奈何?”
“依我看,这位风庄主倒是很有可能将火药卖给我们,”李诗诗分析道:“这位风庄主与陈忘大哥的关系,似乎非同一般。他今日之态度,也许只是没将火药之事当成一等一的大事罢了。况且,今日博文那孩子见到风庄主便直呼伯伯,可见他们的关系也非同小可。”
“唉!如此说,倒像是我多虑了!”项人尔感叹:“这些我并非没有注意到,可心中总有隐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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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诗诗伏在项人尔结实的胸膛上,劝慰道:“你忧心战事,自然要给自己加一层阻碍,确保万无一失。可世间之事,又怎会有真正的万无一失呢?风庄主毕竟是商人,就算他不卖人情,可只要价码合适,他是一定会出手的。小女子别无长物,仗着祖上基业,唯独不缺钱财。”
项人尔想都没想,下意识地回绝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怎么能用你的钱?”
李诗诗却捂住项人尔的嘴巴,告诉他:“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若你还分清彼此,就真枉费我一片真心,陪你一路跋山涉水,走这一遭了。”
项人尔心中感动,却无以言说,只得将李诗诗紧紧抱在怀中。
人生得此女子,夫复何求。
白震山独坐房中,细细咀嚼着白天风万千与陈忘的对话。
目盲的陈忘,假冒的巧巧,遗失的云巧剑。
登基的皇帝,上位的权臣,得势的朱雀阁。
只言片语的信息在白震山白发苍苍的脑袋里编织成一张错综复杂的信息网。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十年的复仇是那么的可笑。
项云,陈巧巧,云巧剑,云巧剑……
白震山第一次知道,项云在盟主堂大婚之前,竟然已有发妻。
就像在白虎堂中,他第一次知道白天河与黑衣勾结一样。
那么,还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太可怕了。
这件事情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庞大的势力,以至于连身为白虎堂堂主的自己都成为其中的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
不,天下为棋局,四大派,盟主堂……
江湖中参与过剿灭盟主堂的人,那些欲杀项云而后快的人们,几乎都是棋子。
白震山倒吸了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