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熊见吴罴猝然倒地,岂能不防?见广秀将到近前,突然收了巨斧,猛地朝广秀劈过去。
广秀情急之下,急忙用左手短枪招架,本想着若能架住这凤头金攥斧,便可用右手短枪寻机突刺。
可他实在低估了周熊的力气,这一斧劈下,广秀的短枪竟应声而断,吓得他慌忙闪身去躲,巨斧自广秀面门掠过,划出一道恐怖的豁口,鲜血汩汩,浸透了他的衣服。
看周熊意欲再举巨斧,阮峰突然暴起,一边死死拖住周熊的胳膊,一边朝广秀大喊:“广秀,快杀平南王,快杀平南王。”
广秀的左手痛苦地捂着面门,只觉得鲜血不住的从指缝淌出,听到阮峰大喊自己的名字,才艰难的抬起头。
血色模糊的视线之中,只看见阮峰死死抱着周熊手持巨斧的那只胳膊,被急于脱身的周熊一记记重拳砸下,五脏俱裂,鲜血自口中不断淌出,仍不住呼喊道:“广秀,快杀平南王。”
广秀高抬右手,举起最后一支短枪,瞄准了平南王。
“绝对不能失手……”
他用左手不断擦拭着被血水模糊的眼睛,稳定心神,调整呼吸:“平南王,拿命来。”
只可惜,这最后一支投枪却最终没有扔出去。
兽面宽吻钺自广秀身后斩下,他的右臂连同那杆紧握在手中的投枪一同掉在地上。
吴罴没死,广秀的投枪正打在他厚重的护心重甲之上,虽震的他一时心痛如绞,站立不得,可毕竟未伤及根本,缓了一缓,他便又重新站了起来。
“广秀……”阮峰悲恸大呼,却再也得不到回应。
周熊的重击仍然一下下击打在他身上,阮峰也快支持不住了。
“先锋营、枪队听令,全体回撤,突出重围。”这是阮峰下得最后一道命令,事到如今,能活一个便是一个吧!
平南王见这支孤军掉头冲杀,欲奔回镇南城,岂能放过,当即传令下去:“收紧包围,既敢出城,便休想逃走,一个也不许放过。”
阮峰绝望了,是他一手将弟兄们带上了这条不归路。
他的视线渐渐模糊,隐约中,仿佛看到镇南城方向,冲出一银甲小将来,白马钢枪,突入敌阵,仿佛要将这密不透风的敌阵,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
阮峰的视线渐渐模糊,却始终不肯离开那白马银枪,直至完全黑暗。
这下,他终于可以安心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