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武定边的遭遇,他深感愧疚。
家属们苦茗之毒未解,武定边又被小人戕害。
西南义军胜利之后,只迎来短暂的喜悦,却接二连三的经受打击。
卫烺没有被抓住。
城门口,发现几个义军的尸体,想必卫烺早已逃出城去。
相信不久以后,此人便会将平南城失守的消息带给平南王朱昊祖。
“于大人,逃了卫烺,相信不久平南王就会带大军杀回平南城,不知大人有何打算?”陈忘问道。
“惟固守城池,以死报国而已。”于文正回答:“我欲将此事写于对朝廷奏报之中,你等江湖中人本在局外,无须与我等同死,只劳烦几位带我信件,走安南镇,绕道京师,将平南王反状及我等之事具报朝廷,我死而无憾矣。”
“于大人此言,实在是太小瞧我等江湖中人了。既然卷进此事,岂有半途而废之理?况且我尚有三两好友困在西南,不知所踪;洛人豪的天道军俱在镇南城,怎能弃之而去?”陈忘说完,补充道:“何况,我们并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于文正听到陈忘最后一句,急忙走近两步,急切问道:“你是说,此事尚有转机?”
“有没有转机,只看镇南城是否被攻破。镇南城在,朝廷援军南下的通道便在;镇南城失,朱昊祖分兵,一路扼守镇南,一路扫荡西南,则我等必死无疑。镇南城守军虽少,却有天道军上万,且坚城固垒,近日也无平南王军回师的消息,所以……”
陈忘顿了一顿,方才开口。
“我赌镇南城尚在。”
“赌?”于文正面带疑惑。
陈忘点点头:“人生在世,哪能事事掌控?有些时候,是要有勇气赌一把的。”
于文正又问道:“即使镇南城尚在,在平南王军大军围堵之下,破城也只在旦夕,怕是于事无补。”
“所以,我们要诱使平南王回师救援平南城,”陈忘回道:“平南王大军回师,镇南城压力必减,只盼镇南守将能趁机突围,北上求援。如此说来,卫烺出逃,也并不全然是件坏事。这样,劳烦大人手书两封,一封照旧走安南镇方向;另外一封,走镇南城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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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城已被平南王军围困,道路不通,此信必被朱昊祖截获。”于文正反驳道。
“要的就是被他截获。”陈忘回答:“卫烺粗中有细,他知我底细,若劝平南王先攻下镇南,而后回师救援,岂不弄巧成拙?我要用这封信,坚定平南王回师救援的决心,顺便借其之手除掉卫烺这一恶贯满盈之徒。”
于文正捋着胡须,思索一阵,点了点头,道:“此计可行。虽是一场豪赌,总比毫无希望要好得多。我当勉励士卒,尽力守城,拖延时日,为援军到来争取时间。”
“不可,我军势单力孤,且大都为乡勇,不经战阵,守此绝地,不但不能久持,反有倾覆之危,实不足取。”陈忘否决了于文正的话,提出自己的方案:“我等当立即弃城出走,给平南王大军留一座空城。”
“我等好不容易夺了平南城,怎能……”于文正有些着急。
“洛人豪熟悉地形,擅长山林穿梭,可领精兵潜行,沿路袭扰,拖延平南王军步伐;项人尔身为锦衣,擅长便衣伪装,可自选精兵,留在城中,以为内应。”陈忘说出了他的部署:“此去不远,有钟灵山毓秀峰,峰回路转,隐秘处有一归云山庄,物资足备,可隐匿大军。我等韬光养晦,若平南王发现中计,必集兵北上,我等里应外合,再攻平南,疲敌心志。倘若天佑我等,援军早到,便可依托平南镇南两座坚城,南北夹击,击敌于旷野之中,西南之乱可平。”
于文正听后,连连点头。
不知怎的,听陈忘论兵,却让他隐约想起当年的太子朱炳瑞。
“先生于江湖之野,却有此高论,实在是让人心生佩服。”于文正由衷赞叹。
“年少时曾与一故友交游,常听他谈论兵事,耳濡目染,学了一些罢了。”陈忘自谦,随即又说:“人事已尽,生死成败,但凭天命了。”
计议已定,立刻行事。
芍药留在家属们身边,熬制药物,缓解症状,并寻求解法;于文正带领西南众官为武定边及校场牺牲的安永峰等人举行葬礼。
之后,便各按安排,分别行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