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夫之言,”蔡文华斥责罢,接着说:“休拿国家大义压我,你久在边关当值,岂懂得京城中的门道?何况,这虞庆之来路不明,仅仅凭借他三言两语便调动大军,你吃罪的起吗?”
高猛仍未听出蔡文华话中之意,辩解道:“监军,骑兵马快,是与不是,去镇南城一看便知。”
“休要多言,”蔡文华眼珠滴溜溜一转,只道:“小小副将,也敢驳斥本监军,小心我上报严大人,给你个革职查办!”
虞庆之站在一旁,越听越是着急,忍不住插嘴道:“大人,将军,我乃新近被招安的天道军将领虞庆之,如今所部天道军俱在城中,与叶枫将军一同守城抗敌。敌军势大,镇南城苦苦据守,旦夕将有倾覆之危,此皆我亲眼所见,亲身经历,若有半句虚言,愿遭天谴。”
蔡文华别的没听进去,“天道军”三个字却如一条小虫般滋溜钻进了他的耳朵。
于是他出言讥讽道:“原来是天道军将领,贼寇之言,怎可轻信?来人,与我拿了这个贼人,关押起来,听候发落。”
说罢,还朝高猛喊道:“高将军,还好本监军明察秋毫,拦住了你,否则险些被这贼寇所骗。”
虞庆之被骑兵捉拿,兀自挣扎不休,朝蔡文华大喊:“我等天道军已受招安,怎能仍以贼寇对待?”
见对方无动于衷,又朝高猛喊道:“是与不是,一探便知,西南军情紧急,镇南城岌岌可危,将军慎思啊!”
“推下去,严加看管。”蔡文华挥了挥手,命令士兵将虞庆之押了下去。
高猛对西南局势表示担心,试探问道:“蔡监军,如今局势不明,万一他所言不虚……不如我派一队探马,去看看虚实再说。”
“你怎么就不开窍呢!”蔡文华从不干出力不讨好的事,看高猛不懂,无奈地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我们先在此地扎营,我当即修书一封,向严大人说明此事。严大人在各地均有耳目,西南果真有事,必有消息,待其允准之后,发兵不迟。”
高猛明知军情如火,不容耽搁,可话说到这份上,也就不便多言了。
而虞庆之,就这样被关押在军营之中,白白耽误了几天。
赵子良听虞庆之讲完,不禁怒上心头。
镇南城苦守数日,伤亡无数弟兄,原来是因为有这等误国之徒。
强压着一腔怒火,赵子良问道:“后来呢?雄关精骑怎的又肯南下了。”
虞庆之回道:“是杨延朗兄弟带了几个人来,与雄关精骑恰好相遇。其中,那山崖上手持折扇的黑衣少年万灵风与那河谷中的少女寒香似乎与朝廷牵扯甚多,二人皆言称平南王造反,打的是’清君侧,诛奸佞’的口号,而那奸佞正是指严蕃严大人。二人声言若因蔡文华延误军机,致使平南王做大,口号传到皇帝耳朵,影响到严大人,二人身为黑衣,便也只好以实情奏报,说是监军蔡文华刻意阻挠。”
那蔡文华听此言语,安能不慌?
于是他一改往日悠闲之态,急命高猛带雄关精骑南下平叛。
“图个人小利在前,置国家大义于后,如此小人,竟能监军?此人早晚必误国。”赵子良忿忿不平,可仍有一事不明,便问杨延朗:“杨兄弟,你不是去安南镇寻找同伴去了吗?怎的又到了雄关精骑之中?西南之地北向之处,惟镇南城有一条大道可行,其余小路皆丛林毒物,易迷乱方向,或丧于毒虫之口。你不走镇南城,又是如何出了西南呢?”
“赵大哥终于想起问我来了,”杨延朗似有满腹言语,早就憋闷了好久,只道:“反正此去镇南城尚有一段路程,我便将一路遭遇与兄弟细说一番。”
三人三骑,并驾齐驱,杨延朗讲述起了自己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