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苍生闻言猛踏地面,刀尖擦着对方耳侧划过,在石砖上刻出北斗七星的灼痕。
龟甲撞上晶石核心的刹那,谢燕袖中的蜘蛛坠子突然射出银丝。
三百六十道丝线穿透悬浮的晶石碎片,在两人头顶织成覆盖二十八宿的星网。
黑袍鬼使脸上的双重五官开始融化,露出底下腐烂见骨的真容。
"不可能......孟婆的......"他的嘶吼被御苍生的刀鞘砸回喉咙。
当龟甲完全嵌入晶石核心,整个藏书阁的地面突然浮现出巨大的八卦阵图。
黑袍鬼使像被钉在阵眼的祭品,四肢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
御苍生的靴底碾碎对方试图结印的手指,刀尖挑起那枚晶石核心:"告诉你的主子,阎王殿的债总要连本带利还清。"黑袍鬼使最后半句咒骂化作黑烟消散,只剩件空荡荡的黑袍委顿在地,领口处绣着的彼岸花渗出猩红汁液。
此刻,藏书阁内一片狼藉,书架东倒西歪,纸张碎片四处散落,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和血腥的味道。
谢燕和御苍生心中既为战斗胜利而松了口气,又担心崔判官随时会回来,急于离开这里。
谢燕扶着倾倒的书架喘气,手中的龟甲裂成两半。
夹层里掉出的绢布地图上,用朱砂勾勒着废弃鬼域的轮廓,某个标着"井宿"的位置画着蜘蛛图案。
她突然想起三日前孟婆递来孟婆汤时,碗底那朵被磨平的莲花刻印。
"我们需要去......"她的话被御苍生染血的手指按住嘴唇。
男人捡起黑袍领口的彼岸花,花蕊里藏着半粒未融化的晶石。
当他把晶石按进地图"井宿"位置时,整个图案突然立体悬浮,显示出六道交错的地下暗河。
就在他们还沉浸在地图的发现中时,崔判官的声音突然从楼梯口传来,纸符灰雀衔着半片残页落在他们脚边。
御苍生迅速将地图塞进谢燕的衣襟,刀尖挑起黑袍残片甩向声音来处。
布料撕裂的声响中,谢燕瞥见残页背面用血写着"丑时三刻"——距离现在只剩半炷香时间。
"走西北暗门。"御苍生扯着她躲开突然坠落的书架,刀刃劈开某块看似完整的墙面。
阴冷的风裹挟着纸钱从裂缝涌出,那风带着刺骨的寒冷,纸钱沙沙作响,谢燕最后回头望时,正好看见崔判官的判官笔尖戳中他们方才站立的位置,墨汁在地面腐蚀出焦黑的坑洞。
两人跃入暗道的瞬间,谢燕怀中的地图突然发烫,那滚烫的感觉让她的胸口一阵灼热。
她摸到绢布背面凸起的纹路——那是用盲文刻着的警告,指尖传来的刺痛感让她想起孟婆舀汤时总是刻意倾斜的汤勺。
御苍生的掌心覆上她颤抖的手,饕餮纹身泛起青光,照亮前方岔路口石壁上熟悉的蜘蛛刻痕。
暗河的水声从三条岔道深处传来,那声音低沉而又神秘,谢燕数着心跳分辨水流的细微差别。
当第三十七声心跳与最左侧通道的水声共振时,她袖中的蜘蛛坠子突然挣脱银链,拖着发光的丝线没入黑暗。
御苍生的刀尖在地面划出十字刻痕,青砖缝隙渗出的血珠组成四个小字:生门已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