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燕盯着白无常消失在人群里的背影,突然拽过男人的手按在自己眉心,"噬魂咒转移的术法,我在残页上见过。"
"胡闹!"御苍生甩开手的力度却比平时弱了三分。
谢燕趁机咬破指尖,将血珠抹在他突突跳动的颈侧,"你在孟婆庄替我挡下九幽业火的时候,怎么不说胡闹?"
鬼市喧闹声忽然潮水般退去。
御苍生染血的睫毛颤了颤,掌心按住她尚未愈合的牙印——那是上次被彼岸花妖拖进幻境时,谢燕让他保持清醒咬的。
缠绕他十七年的噬魂咒,竟被这缕生魂血气冲淡了半分。
往生栈东墙的第三块青砖在月光下泛着尸蜡般的光泽,那冰冷的光泽让人不寒而栗。
谢燕刚要触碰砖面,整面墙突然翻转,露出摆满古董木匣的暗格。
御苍生的刀尖挑开第七个匣子时,隔壁棺材铺传来棺盖滑动的声响,那沉闷的声响好似来自地狱的敲门声。
真正的残页躺在匣底,却被厚厚的血痂包裹。
谢燕用冰玉去刮的瞬间,棺材铺里飞出的骨钉擦着她耳畔划过,深深钉入墙面,那尖锐的破空声让她的耳朵一阵刺痛。
御苍生旋身将她护在怀里,刀风劈开第二枚骨钉时,暗格突然喷出毒雾,那毒雾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绿色,散发着刺鼻的气味,让人呼吸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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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心!"谢燕扯下御苍生的令牌砸向毒雾源头,爆开的青光里浮现出鬼市老板扭曲的脸。
男人锦缎马褂被烧出破洞,翡翠扳指粘着棺材铺的槐木屑,"把残页交给老夫,留你们全尸..."
御苍生的刀已经抵住他肥硕的下巴,却被谢燕按住手腕。
她捡起滚落在地的冰玉,上面映出棺材铺屋檐悬挂的招魂幡——绣着他们曾在阎罗殿卷宗见过的徽纹。
毒雾散尽时,鬼市老板早已化作纸人燃烧,那燃烧的火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散发出一股烧焦的味道。
谢燕踩灭余烬,发现真正的残页正在吞食血痂,露出下面鎏金小字:丙子年七月初七,魂断望乡台。
御苍生突然捂住心口单膝跪地,噬魂咒的黑线爬上脖颈。
谢燕将残页按在他心口,看着金光与黑气纠缠,"丙子年七月初七..."她猛然抬头,"是你成为鬼差那天的生死簿记录?"
未出口的话被突如其来的阴风掐断。
整条街的纸灯笼同时熄灭,往生栈的砖墙渗出黑色黏液,那黏液缓缓流淌,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周围的气温骤降,风声变得尖锐而恐怖,仿佛有无数的冤魂在呼啸。
御苍生抓起残页塞进她怀里,佩刀在地上划出火星,"西南方,跑!"
谢燕反手握住他冰冷的手指。
黑暗中亮起无数幽绿瞳孔,她摸到腰间硬物——是白无常塞给御苍生的那块冰玉,此刻正在发烫,那滚烫的温度透过衣物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