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余的蛛奴拖着残躯退入地缝,最年长的那个突然扯着漏风的喉咙嘶笑:"阎罗印......果然在......"
碎石暴雨般砸落下来,截断了未说完的诅咒。
谢燕单膝跪地撑着御苍生摇摇欲坠的身体,他滚烫的呼吸拂过她耳畔:"西南......焦骨木......"沾血的手指在她掌心画出扭曲的符号,与手腕银纹重叠的刹那,谢燕听见地底传来锁链拖动的巨响。
扯下袖口布料时,谢燕发现自己的手比御苍生失血过多的唇色还要苍白。
染血的银纹在纱布下微微发烫,像极了初见那日判官殿外不熄的引魂灯。
御苍生倚着岩壁低笑,声音却突然卡在喉间——西南方的血雾正在凝聚成新的漩涡,比他们逃离的深渊还要浓郁百倍。
谢燕的手指在御苍生手臂上打了个死结,布条瞬间被毒血浸透成紫黑色。
御苍生突然扣住她发抖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别浪费力气。"
"闭嘴。"谢燕扯开第二层衣袖,这次用上了古籍里夹着的镇魂符。
符纸触到伤口的刹那腾起青烟,御苍生额角暴起的血管终于平复些许。
她感觉到头顶的视线,抬头正撞进那人映着血雾的瞳孔里。
勾魂索突然发出嗡鸣。
御苍生指尖擦过她凌乱的鬓发,摘下一片沾着金砂的蛛网:"你手腕的银纹比昨天扩散了三寸。"
西南方的岩层就在这时裂开豁口。
谢燕搀着御苍生跃过满地焦骨时,发现自己的鞋底正在融化。
血雾凝成的蛛丝粘在皮肤上,每走一步都像撕开皮肉,而御苍生的气息已经紊乱到无法掩饰——这比她预想的还要糟。
三簇鬼火从地缝里钻出来,拼成个残缺的八卦阵。
谢燕抬脚碾碎阵眼处的骷髅头,听见背后传来皮肉烧灼的滋滋声。
御苍生用判官笔撑住身体,勾魂索缠着的小腿正在渗出血珠:"还有八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