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寒叹了口气,继续向着教学楼跑去。晨光透过走廊的玻璃窗斜射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拐角处的瓷砖反射着模糊的光,齐寒忽然停下脚步,疑惑地盯着墙面——他看到了自己的脸。
“哪来的镜子?”齐寒伸手摸了摸,却发现墙面并非镜面,而是普通的白墙。
“看够了吗?”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像是从水中传来,带着微微的震颤。
齐寒猛地后退几步,这才看清拐角处站着一个身影——那人穿着和他一样的校服,但身体却如同流动的液态玻璃,表面泛着微光,隐约能看见内部波纹荡漾。他的面部没有五官,只有一层薄薄的水幕,在阳光下折射出奇异的光泽。
齐寒并没有惊慌,反而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沧溟大哥,好巧啊。”
沧溟双手背在身后,水幕般的脸微微晃动,声音依旧冷淡:“还不回班?我下来时看到你们C班今天第一节课是那个疯子教授的。”
一听到“疯子教授”四个字,齐寒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洛维恩的课堪称地狱难度,迟到的人轻则被罚抄写整本教材,重则被拖去做“课堂实验素材”。他哭丧着脸看向沧溟:“沧溟大哥,你行行好,能不能带我瞬移上去?”
沧溟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站着,水幕下的脸看不出情绪。齐寒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身上的情况,是异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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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骤然凝固了一瞬。沧溟的身体微微波动,像是被风吹皱的水面,声音冷得像冰:“知道的太多,对你并没有好处。”
齐寒咽了口口水,不敢再问。沧溟和朱玄一样,都是B班的人,但关于他的传闻却比朱玄更加神秘。有人说,靠近他的人都会莫名其妙地倒霉——摔跤、丢东西、考试失常,甚至有人声称见过试图挑衅沧溟的人突然被天花板掉落的吊灯砸中。可沧溟自己却像是被幸运女神眷顾,总能避开各种危险。更诡异的是,他常常低声念叨着两个字——“命运”。
走廊上的气氛变得压抑,齐寒干笑两声,试图缓和:“哈哈……那个,我先走了,不然真要迟到了……”
齐寒转身向着楼上狂奔,心脏还在因为沧溟的话而砰砰直跳。就在他冲过三楼拐角时,余光突然瞥见一间教室的门牌与众不同——不是寻常的班级编号,而是用猩红字体写着“炼药室”三个大字。
门板上贴着一张泛黄的警告纸条,字迹潦草却透着威严:“内有剧毒,擅入者死!——校长亲笔”。齐寒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这间神秘的炼药室他早有耳闻,但亲眼见到还是第一次。
突然,“轰”的一声闷响从门内传来,整扇门都震动了一下。齐寒下意识伸手想拉开门查看,却在碰到门把手的瞬间缩回了手——把手上沾着某种诡异的紫色黏液,正冒着细小的气泡。
“吱呀”一声,没等齐寒做出决定,门就从里面被推开了。一股难以形容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像是腐烂的鸡蛋混合着过期香水,还带着一丝甜腻的血腥味。齐寒顿时眼泪直流,捂着鼻子连连后退。
“齐寒,你怎么来了?”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从烟雾中飘出。
浓烟渐渐散去,露出一个瘦得像竹竿般的男生。柳鸩苍白的脸上挂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墨绿色的长发随意扎成马尾,发梢还沾着不知名的彩色粉末。他右手握着一支冒着气泡的试管,里面的液体正在不断变换颜色——从猩红到墨绿,最后定格在诡异的荧光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