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流言又起应对难

"烦请诸位掌柜明日辰时..."她话音未落,东南方突然传来编钟清鸣。

白涵踏着钟声掠上屋檐,战神剑穗系着个青麟瓦当,里边封存着半卷烧焦的账册——正是司律星君记录香火钱流向的秘档。

雨夜里,第一只青鸟穿透云层时,栖霞镇八十岁的老绣娘正在擦拭慈济堂颁发的"织云奖"铜牌。

她浑浊的眼中忽然映出青鸟尾羽的流光,那光芒落地变成蓝容的亲笔信笺:「请携三月前领的纺车,明日赴锦官城一叙。」

而此刻的蓝容正俯身在星纹绢上勾勒图样,发间新开的夕雾花将影子投在墙面,竟与白帝诏书的字迹严丝合缝。

吟哕趴在地毯上捣鼓金瓜子,忽然将三枚钱币抛向浑天仪。

铜球转动时,投影出的星河里缓缓浮现「公道自在人心」六个星字。

女仙袖中滑出半块凤凰形状的玉璜,这是今晨从开裂的帝冠明珠里掉出的碎片。

当玉璜触碰到星纹绢上的图样时,整间屋子突然溢满文曲星的清晖——那图样分明是缩小百倍的慈济堂立体模型,每个厢房都跃动着受助者的命灯。

小主,

子夜更鼓响起时,白涵带着一身夜露归来。

战神指尖还沾着天河水的凉意,轻轻点在蓝容正在书写的请柬上。

墨迹未干的「鉴」字突然浮现金光,竟与天宫晨会上开裂的明珠纹路重合。

"二十八宿的观星台..."蓝容说到一半忽然顿住,她腕间玉镯撞到算盘,三颗翡翠珠子跳出来滚向东南角。

那里静静躺着吟哕午后折的纸船,此刻忽然无风自动,在青砖地上划出「水陆并进」的轨迹。

雨停了,第一缕月光穿透云层时,三百只青鸟正衔着请柬飞向各州府。

蓝容推开慈善驿站顶层的雕花门,望见星河倒映在院中的赈灾粮缸里,每粒米都裹着层微光——那是文曲星君特许的「慧识」,明日自会教浑水现形。

晨光初绽时,锦官城二十八座慈善驿站的琉璃瓦同时泛起虹光。

蓝容站在中央驿站的九层木台上,指尖划过半空时带起一串金铃脆响,三百六十架织云纺车应声转动,雪色丝线在晨风里交织成十丈宽的透明账本。

"诸位请看,这是上月赈灾银的流向。"蓝容广袖轻扬,丝线上浮起细密的银砂字迹。

城门口卖炊饼的王老汉突然踮脚:"第三行那个红点,可是俺家孙儿治病领的三两银子?"他粗糙的手指点在虚空,那抹朱砂色立刻幻化成药方,连当归缺斤少两的细节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吟哕捧着比他个头还大的青铜算盘,蹦跳着穿过丝线帷幕。

小龙崽每拨动一颗算珠,空中就落下场金箔雨,触地化作对应数额的粮袋模型。"容容姐说这叫'粟米现形咒'!"他冲台下扮个鬼脸,虎头鞋踢起的光点正好照出某袋米里藏着的半片龙鳞。

白涵抱剑倚在百年槐树上,战神指尖凝着霜花,将企图靠近木台的几个灰衣人冻在原地。

他目光扫过西北角飘着桑蚕清香的马车,忽然弹指震落车帘——车厢里埋头记录的文士慌忙捂住砚台,墨汁却已凝成"司礼监"三个篆字。

"接下来是慈济堂的明灯阁。"蓝容腕间玉镯撞响七下,空中丝线突然燃起青焰。

火焰掠过处浮现出千百盏琉璃灯,每盏灯芯都跃动着受助者的面容。

扎双丫髻的小丫头突然指着某盏灯惊呼:"这不是西街瘸腿的张秀才吗?"灯影里分明映着那人昨夜在赌坊挥金如土的模样。

人群哗然中,蓝容凤翎笔轻点灯盏。

琉璃灯砰然碎裂成星屑,落地聚成面水镜,镜中张秀才正将功德银塞进刻有蟠龙纹的银匣。"三个月前。"女仙嗓音清凌凌荡开,"这位公子在慈济堂领的可是'自强书生'救济金。"

白涵的剑气在此刻化作游龙,倏地卷走人群里某个戴斗笠的汉子。

战神玄色衣摆掠过木台时,将个青麟瓦当丢进丝线账本——瓦当裂缝里渗出的金粉,正与张秀才银匣上的蟠龙纹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