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然忘了,之前在江州那个编排她两句便被她扔脏了衣裙的丫鬟。
若说睚眦必报的性子,她和谢昀当真是不相上下。
但她自己显然没有察觉到。
兰秋哪敢编排自己主子,她没有林莺娘那样大的胆子,连忙拿着风筝转移话头,“殿下,咱们接着放风筝罢。”
“不放了。”
经过方才那一折腾,林莺娘哪里还有心思放风筝。
她回成安殿去。
不巧,有人在这儿等着她。
是出宫去而复返的谢昀。
他又得了谢夫人的吩咐,过来探望成安公主。
成安殿的宫人都习以为常,自成安公主进宫后,隔一段时日便是如此。或是有定远侯府的东西送来,或是谢昀亲自来瞧。
当然,也有人暗地里窃窃私语,“这谢夫人巴结咱们殿下的心也太过显眼了,也不怕旁人见了看定远侯府的笑话。”
“可不是。我可听说从前咱们殿下在定远侯府并不受谢夫人青眼,她觉着咱们殿下是江州偏远之地来的,嫌弃得很呢!想着法子要将殿下送回江州去。如今咱们殿下成了公主,倒是眼巴巴凑上来了。”
宫里的人消息自来灵通,闲来无事便凑在一处说闲话。
有人为谢昀抱不平,“你说那谢夫人自己丢脸也就罢了,还非要扯着侯爷过来。前日里下朝时我走墀台底下过,都有好些大臣说侯爷的坏话,说什么他面上装得清风明月,背地里还不是巴结成安公主做倚仗。”
这世上的人总是对好看之人多一份维护与偏帮,“侯爷哪是那样的人啊!他本来就是内定的驸马,何须巴结咱们殿下。不过是被谢夫人逼着没办法。”
谢昀孝顺母亲的名声传得极广。
“是啊!”有人帮谢昀,就自然有人骂谢夫人,“侯爷就是太孝顺他这个母亲了,不然也不能处处听她的话。谢夫人就是倚仗着这一点,才逼着侯爷不得不时时过来。”
这些暗地里说的话,或多或少,会传进林莺娘耳里。
她难得替谢夫人道委屈,“可怜她现在病倒在榻上,背地里却要叫人活活编排死了。”
她问谢昀,“她知道侯爷在外头都是顶着她的名号兴风作浪吗?”
林莺娘话里有怨气。
自己何不就是另一个谢夫人,他借着自己的势头,连收拾五皇子这样的活都要自己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