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逗逗的肺叶像着了火,每一次呼吸都扯得喉咙生疼。
他拽着林小跳的手腕往前冲,鞋跟在青石板上擦出火星——这鬼地方的路不知何时变成了青石板,刚才明明还是泥地。
山风卷着腐叶的腥气灌进鼻腔,身后的嘶吼声却越来越近,像有无数指甲在刮擦铜盆,刮得他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逗哥!
左边!"林小跳突然拽他胳膊。
张逗逗猛偏头,就见一截青灰色的手腕从竹缝里伸出来,指甲足有三寸长,正朝着林小跳的腰窝抓过来。
他想都没想,抄起辣椒水就是一通猛喷:"老妹儿你这指甲该剪了,做美甲也不能这么费甲片啊!"
青灰手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缩回去时还抖了抖,倒像是被他的吐槽惊着了。
林小跳趁机掏出阴阳计算器,对着空气按了两下:"每月初一十五供三斤桂花糕,保证不拆你坟头的松树——成交?"那手竟真缩了回去,竹林里传来闷闷的"咕噜"声,像是在应承。
"呆头!
看路!"张逗逗吼了一嗓子。
走在最前面的小旗子魂体立刻"啊"地拔高,飘到竹梢上晃了晃,又"唰"地落下来,小旗子指向右前方——那里的竹叶正诡异地逆时针旋转,形成个旋涡。
"心障玩得挺花啊?"张逗逗抹了把脸上的汗,掌心全是黏糊糊的冷汗。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温温的触感顺着锁骨爬进心口,像小时候发烧时妈妈敷在他额头上的毛巾。"小跳,呆头的瓜子你记着啊,等出了这破地方我买两麻袋。"
"三顿火锅换两麻袋瓜子?"林小跳喘得厉害,发梢却还翘着股机灵劲儿,"逗哥你这算盘珠子崩我脸上了。"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道缝。
张逗逗感觉脚下一空,本能地把林小跳往怀里一带,两人摔进齐腰深的泥里。
呆头"啊"得凄厉,小旗子疯狂拍打泥缝边缘,竟真把那裂缝拍得缩了几分。
张逗逗抹了把脸上的泥,突然笑出声:"合着这鬼地方还会玩陷阱?
我小时候在胡同里掏鸟窝都没这么费劲!"
"起来!"林小跳拽他胳膊,指尖冷得像冰,"归魂石的光...更亮了!"
张逗逗抬头,就见前方竹林的缝隙里,一点青光正在跳动,像极了黑夜里的灯笼。
他突然发力站起来,拽着林小跳出了泥坑,泥点子溅在裤腿上,倒像是某种战旗的花纹。
呆头已经飘到前面,小旗子指着青光的方向,"啊"得又急又欢,活像在喊"快到了快到了"。
"镇灵坛!"林小跳的声音带着颤音。
那座石坛就立在竹林中央,青石板铺就的坛面爬满青苔,坛心的归魂石泛着幽蓝的光,像块被冻住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