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身后传来声音,站在庄子门口的两个守夜人都回过身,一人举起三齿草叉子,另一人握着柄砍柴刀,神色都很紧张。
庙宇中的金身能够震慑抵御黑夜里诞生的夜诡,但防不住人。
如果有歹人将金身推倒敲碎,那将会带来巨大的灾难,所以各州各府的庙宇金身都会安排人守卫。
“年少爷!”
今夜值守的一人正是李四,见到来人是白安年,拘谨又恭敬的施了一礼。
另一个汉子也忙不迭弯腰。
“惊扰两位了,我睡不着,出来走走。”白安年朝二人点了点头。
此时他站在距离大门一丈远的地方,当看向庄子外茫茫浓黑的夜色,心底也不由自主的滋生出惧意来。
尤其是“他”曾亲眼直面过夜诡,更加知晓黑暗中的恐怖。
但漆黑眼珠滴溜一转,恐惧的情绪立刻便被吸食了,内心渐渐变的平静、安然。
庄子大门两侧的门柱各挂着一盏灯笼,落下的淡淡烛光洒落在小庙上。
少司农元田丰的金身稳坐其中,面向庄子外面的幽深黑暗。
也许是光线暗淡,白日里看起来和蔼可亲的老者,现在多了几分肃穆和庄严。
“有少司农大人金身在,庄子里的人都安心的很,以前也有夜诡想要闯进庄子,但被少司农打跑了。”李四看着小庙中的金身,眼神无比崇拜和恭敬。
白安年有些兴趣,示意李四详细说一说。
漆黑眼珠也悄然把两个守夜人的恐惧吸走了,让二人变得平和了许多,说话声音都多了些沉稳,少了忐忑。
“应该是五年前了,那天晚上是李老拐子和二麻子守夜,大概后半夜丑时,庄门口突然出现一个人。”
一个打着白纸伞的女人,浑身湿漉漉的,像是被大雨淋了,长长的头发披散开来完全遮住了脸,不断滴答着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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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往庄子里走,但还没到大门前,就被少司农用镰刀把白纸伞割破了。”
“哦?然后呢!”
“她就转身离开消失不见了。”李四紧张的舔了舔嘴唇,旋即嘿笑一声。
“李老拐子拿得是一把斧子,也许是太害怕了,一不小心失手掉下,刚好劈在了自己的右脚上,养好了后走起路来还是一瘸一拐,从那以后庄里人就叫他李老拐子,哈哈……”
另一个守夜的汉子抱着膀子,嘟囔道:“东家却说李老拐子因为守夜受的伤,为此免了他家一年的租子,倒是便宜了他。”
根据描述,白安年大概知道那是什么夜诡。
白纸伞!
一个简单又明了的名字。
这种夜诡每次出现都是打着一把白纸伞。
在夜里遭遇白纸伞,一旦被它靠近,无论人畜瞬间就会变成干尸。
有商队误了入城的时辰天黑时遇到了白纸伞,果断扔下马匹和货物跑掉了。
白天折返回去,见到拉货的马都已经成了干尸,死状极其恐怖,割开肚子里面一滴血水都没有!
“辛苦两位守夜了。”
又闲谈几句后,白安年就打算回客舍休息,刚转身没走几步,身后守夜的李四的嗓子里像是被卡住了,发出嘎啦嘎啦的声音,好不容易才吐出一个字。
“灯……”
“有灯光!”另一个汉子低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