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发生了。喝下经灰后,产妇的阵痛竟渐渐减轻,呼吸也变得平稳了。到了傍晚,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一个皱巴巴的男婴终于落地。王大婶抱着孙子喜极而泣,跪在地上不住地给小普磕头,小普慌忙扶住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已经肿得像馒头,血珠还在顺着指尖往下滴。
夜里回到寺里,小普在油灯下清洗伤口。师父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止血的草药。“疼吗?”师父一边帮他包扎,一边问。
“刚开始疼,后来就不疼了。”小普看着自己的手指,“师父,为什么我的血能救人?难道真的是菩萨显灵?”
师父摇摇头:“不是菩萨显灵,是你的心显灵了。佛经里说‘一切福田,不离方寸’,你以慈悲心精血抄经,这精血就不再是普通的血,而是‘菩萨的甘露水’。”
“可我心里怕极了,根本没觉得自己有多慈悲。”小普低下头,想起产妇床边的血水,还是忍不住发抖。
“慈悲不是不害怕,而是害怕也要往前冲。”师父把草药敷在小普手上,“你看见产妇受苦,就像自己受苦;看见婴儿落地,就像自己重生。这就是‘同体大悲’,是灵魂最本真的模样。”
小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忽然想起白天抄经时,血水里浮现的金光,那会不会就是灵魂的光芒?如果灵魂有颜色,是不是就像这精血一样,带着温度,带着救赎的力量?
第二天清晨,小普去给菜园浇水,路过荷花池时,看见一只蜻蜓停在莲蓬上,翅膀上沾着露水,像镶了一圈珍珠。他忽然想起产妇怀里的婴儿,那么小,那么软,却已经有了自己的灵魂——灵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住进身体里的?是在婴儿第一声啼哭时,还是在更早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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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困扰了小普一整天。午后他在藏经阁找书,无意中翻到一本《佛说入胎经》,里面详细描述了胎儿在母体内的发育过程,以及“神识入胎”的因缘。他越读越入神,直到夕阳的余晖把书页染成金色,才忽然意识到:原来灵魂不是简单的“住在身体里”,而是像种子掉进土壤一样,和肉身相互依存,共同生长。
“就像荷花和淤泥。”小普合上书,自言自语,“淤泥是肉身,荷花是灵魂,没有淤泥就长不出荷花,可荷花始终是干净的。”
他想起王大婶家的产妇,生产时那么痛苦,可怀里的婴儿却那么纯净。或许灵魂在入胎时就已经被“污染”了,带着前世的业力,带着今生的执念,可它的本质却从未改变,就像精血里的金光,不管怎么被血水浸泡,始终明亮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