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子端详着弟子,目光扫过他腕间缠着的九道灰麻绳结。那是小普十三岁闭关苦修时所结,每道绳结代表七日不食不寐的禅定,如今已整整九年未曾解下。
“可还记得三年前你在达摩院辩经,用‘恒河沙数’破了首座比丘的‘刹那生灭’?”金蝉子忽然开口,拂尘轻点金牒,“当时老衲便知,我灵山寺该出个辩道奇才了。”
小普抬头,撞见师父眼中罕见的灼灼锋芒。他忽然想起七岁入寺那日,金蝉子为他剃度时说的话:“佛前供灯,需得有人擦净灯罩;世间辩法,需得有人扫开迷雾。”
此刻金牒上的“佛道争锋”四字正焕发出刺目红光,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便是那盏要被捧上昆仑台的灯。
“师父曾言,辩道如伐树,需先寻其根。”小普指尖抚过金牒边缘的莲瓣纹路,忽然想起昨日在藏经阁翻到的《辩中边论》,“昆仑决虽名‘佛道争锋’,实则是借舌灿莲花之机,破众生执迷之相。弟子此去,当以‘无所住心’应之。”
金蝉子闻言抚掌而笑,袖口刀疤随动作舒展,竟似活过来般泛着微光:“善!当年鸠摩罗什译经,玄奘西行求法,哪一次不是在辩难中见真章?不过——”他忽然收敛笑意,拂尘指向北方天际,“此次昆仑决不比往日,道门新秀中竟有修得‘阴神出窍’之境者,更兼南海散修、西域密宗蠢蠢欲动。你此去......”
话音未落,金蝉子忽然屈指一弹,小普只觉眉心一凉,一枚拇指大小的舍利子已嵌入他印堂。
霎时间,无数经文字符自舍利子迸发,在他识海深处结成金刚杵法相:“此乃老衲前世修行所遗,可护你三息清净。切记,辩道时不可执着胜负,但见他人执迷,当以慈悲心度之,以智慧剑破之。”
小普只觉浑身佛力骤然提升三成,连指尖未散的“文字般若”都隐隐有化虚为实之态。他正欲谢恩,却见金蝉子忽然望向银杏树,目光落在树干上那道深达三寸的剑痕——那是去年有魔道修士夜袭灵山,小普以《楞严咒》化出的金光所留。
“你可知为何派你而非达摩院首座?”
金蝉子忽然转身,袈裟在风中掀起波浪般的褶皱,“因你既有‘狮子吼’的锋芒,又存‘菩萨低眉’的慈悲。昆仑台上,最怕的不是言辞激烈,而是冷了求道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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