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旧部

朔风卷着冰碴抽打垛口,高木扶正被吹歪的兜鍪。城墙砖缝里渗出的血霜,在月光下勾勒出《太白阴经》记载的"鬼门阵"轮廓。他突然按住腰间震颤的柴刀——三丈外的箭楼阴影里,有块城砖正在渗出墨汁般的黑雾。

"敌袭!"示警声未落,那块浸透匈奴巫血的"哭墙砖"突然炸裂。飞溅的碎砖在空中化作骷髅兵,眼眶里跳动着幽绿磷火。高木反手抽出柴刀,刀身"饮霸王血"四字突然亮起赤芒,劈出的弧光竟在空中凝成《汉书·艺文志》失传的"斩妖二十九式"第一招"断江流"。

柴刀斩中骷髅的瞬间,城墙突然浮现霍去病西征时刻下的"祭天金文"。那些鎏金篆字化作锁链缠住妖物,而高木背后隐约现出持戟武将的虚影。校尉赶来时,正看见少年刀尖挑着半张羊皮纸——那是被斩破的匈奴血咒,残片上"祁连山"三字正与虎符产生共鸣。

突然天象异变,北斗第七星摇摇欲坠。流星坠落在瓮城外炸开,火光中走出个披狼裘的萨满。他手中骨杖敲地时,整段城墙开始浮现当年李陵被困时的"绝域阵"纹路。高木怀中的雷击木突然发热,树芯里封存的"武曲星力"顺着经脉涌入柴刀...

子时三刻,祁连山隘口的烽燧台突然喷出紫烟。高木抹去眉睫上的冰霜,发现那些烟雾竟在空中凝成《阴符经》失传的"七煞锁龙阵"图。他腕间的龙鳞纹突然灼痛——这是三年来第一次对星象产生反应。

"是匈奴萨满的星坠术!"老校尉王焕的青铜剑自行出鞘三寸,剑穗上缀着的狼牙突然裂开,露出里面暗藏的龟甲。那些商周时期的占卜裂纹,此刻正与城墙砖缝渗出的血霜组成完整卦象。

高木突然按住腰间柴刀。刀鞘上"饮霸王血"的铭文正在吸收月光,而三丈外敌楼下的阴影里,有块浸透人血的城砖开始渗出黑雾。那是去年冬祭时,匈奴巫师用阵亡将士骨灰烧制的"哭墙砖"。

第一块哭墙砖炸裂时,飞溅的碎屑在空中化作骷髅骑兵。这些裹着腐皮的怪物眼眶里跳动着幽绿磷火,马骨蹄铁敲击城墙的声音,竟与《史记》记载的霍去病西征军阵鼓点完全一致。

高木反手抽刀。柴刀斩出的弧光在空中凝成光刃,劈开三个骷髅兵的同时,刀身上突然浮现完整的"斩妖二十九式"图谱。更骇人的是那些被斩落的骷髅头——它们落地后自动排列成《汉书·艺文志》记载的"李陵绝域阵"。

"小心地下!"王焕突然掷出青铜剑。剑尖刺入城墙缝隙的瞬间,整段城墙突然浮现鎏金篆字——正是当年霍去病刻下的祭天金文。这些沉睡两百年的铭文化作锁链,将正在地底穿行的十二具青铜尸俑死死缠住

当披狼裘的大萨满从流星坑中走出时,高木怀中的雷击木突然发烫。树芯里封存的武曲星力顺着手太阴肺经涌入柴刀,刀身"饮霸王血"四字竟开始滴落赤红汞液。

大萨满的骨杖敲击地面,瓮城地砖全部翻转,露出下面用俘虏鲜血绘制的"祁连山龙脉图"。高木突然明白虎符为何震颤——图中被朱砂标记的七处泉眼,正是当年霍去病埋下"射狼箭"的方位。

最后一击时,高木看见自己背后浮现持戟武将的虚影。柴刀劈开骨杖的瞬间,所有星力顺着匈奴巫术反噬回去。大萨满炸裂成血雾时,那些血珠在空中组成完整的阴山岩画星图——其中最亮的贯索三星,正指向长安未央宫的方向。

黎明前的祁连山口突然地动山摇。三万匈奴铁骑掀起的尘暴中,那些裹着狼皮的萨满正在敲击人皮战鼓。每声鼓点都让城墙砖缝渗出黑血,转眼在墙面上爬出《太白阴经》记载的"万鬼哭城符"。高木握紧发烫的柴刀,看见敌阵最前方竖着十三面青铜幡——每面幡上都钉着个汉军校尉的头颅,眼眶里跳动着与昨夜骷髅兵相同的磷火。

当第一支鸣镝射中城楼时,天象骤变。北斗第七星突然坠落,化作火流星砸向匈奴中军。爆炸激起的不是尘土,而是无数青铜箭簇——正是当年霍去病埋藏的"射狼箭"。这些箭矢自动飞向守军弓弦,高木的柴刀突然不受控制地劈向地面。刀气撕裂的裂缝里,沉睡的祁连山龙脉喷出七道金光,在空中结成韩信困项羽的"十面埋伏阵"原图。

决战时刻,匈奴大单于的金帐突然升起血幡。那些用阵亡将士鲜血绘制的符文,竟让城墙上的霍去病祭天文开始剥落。高木跃上垛口时,怀中的雷击木虎符突然炸裂,碎片在城头组成完整的阴山星图。当他踏着星位劈出最后一刀,整段城墙突然活过来般隆起,裸露的夯土层里浮现出李广当年亲手埋下的"镇胡剑"——剑身上"虽远必诛"四字正与柴刀铭文共鸣。

当第七颗火流星坠入匈奴军阵时,整条祁连山脉突然响起龙吟。高木的柴刀脱手飞出,刀身"饮霸王血"的铭文竟引动地脉中沉睡的霍去病战魂。那些鎏金篆字从城墙剥离,在空中组成完整的《封狼居胥》祭天文,每个笔画都化作三尺长的青铜箭矢。

匈奴大萨满撕开狼皮大氅,露出胸膛上用俘虏鲜血绘制的阴山星图。他摇动人骨法杖时,战场上的尸体全部站立起来——包括那些战死的汉军。王焕突然割破手掌,将血抹在青铜剑的龟甲纹路上:"快用虎符引动李广箭阵!"高木这才发现,那些从地脉飞出的青铜箭,箭尾都系着肉眼难见的金线。

当高木将柴刀插入城墙裂缝,整段夯土城墙突然浮现出星空图。那些被射狼箭贯穿的阴兵,伤口里喷出的不是血,而是璀璨的星辉。大单于的金帐被星火点燃时,天空降下血雨——每滴雨珠里都映照着未央宫观星台上的铜仪。

最后一击劈开人皮战鼓的瞬间,高木看见柴刀上的铭文飞向长安方向。城墙下突然裂开深渊,十三具青铜棺椁破土而出,棺盖上"汉骠骑将军霍"的刻痕正与柴刀产生共鸣。当第一缕晨光穿透血雾时,幸存的守军发现所有敌尸都化作了陶俑,保持着冲锋的姿势。

朔风卷着冰碴抽打垛口,高木扶正被吹歪的兜鍪。城墙砖缝里渗出的血霜,在月光下勾勒出《太白阴经》记载的"鬼门阵"轮廓。他突然按住腰间震颤的柴刀——三丈外的箭楼阴影里,有块城砖正在渗出墨汁般的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