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却是莫名地钻入嘉靖耳中。
“无需担心,你自己一个人进来。”
这声音虽然中正平和,但话中语气,对于这位大明天子非但没有一点儿礼敬,甚至还带有那么一些指使的味道。
朱厚熜先是一怔,而后提起道袍的下摆,径直往慈宁宫中奔去。
“都不许跟来。”
抢入宫门,待见到了站在自己母后身边那人,朱厚熜的心中却又是惊喜,又不免含有丝丝埋怨:“吾兄,何以弃厚熜犹如敝履,一别十余载都不肯再见小弟。”
此言出于真切,嘉靖帝竟然抑制不住双唇微颤,点点泪花在眼眶中打转,蒋氏上前抓起朱厚熜的手道:“我儿莫要如此,云帆他......他是来向你打听娴儿的事情。”
“皇姐?”
云帆一路上所见所闻,百姓对当今的这个皇帝总算还是褒奖多于贬低,今日再见,又见他如此动容,心中也是多有嘉许。
上前拉着朱厚熜一起坐下,这才开口说道:“不是我不肯来与你相见,一来现在不比从前,我有门规约束不便再与人间帝王往来。其次我走一趟世俗也并非易事,不然又怎会不知娴儿郡主出了变故。”
“皇姐她没死。”
“什么?”
云帆忽地坐直身子,看向一边的蒋氏,却见蒋氏温和地点了点头道:“那日娴儿前来和辞别,说是要跟着师父去寻你,我拗不过她,就由她去了。”
朱厚熜又接着说道:“皇姐的师父就是当初和兄长一起为皇姐治病的那位百里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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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是他。”
云帆暗道一声不好,他曾和百里外一起研究过《山海经》,这位墨门大贤,不仅聪明过人,且又学识渊博,说不定还真能被他从中找到界壁的线索,万一......
“也不知他们能否安然穿过了界壁?”
但就算穿过了界壁,还有那令人绝望的夹隙之海,只希望那百里外不要太过聪明才好。
在皇宫中与母子二人相聚了半日,说起了一些陈年旧事,又获悉了关于永福公主离家的始末,云帆却是越发不安起来,更是在心底生出了一阵阵地愧疚。
谢绝了嘉靖的挽留,再回到当年与朱秀娴暂住的那家客栈,房间内,孤灯下,宁儿却是撑着下巴一言不发地看向刚刚进门的云帆。
“宁儿......我......”
别过了头去,不再去看云帆,但宁儿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抹笑意:“那个龙葵说得没错,就不能给他太多的好脸色。”
在床前打坐了一夜,没想到第二日一早,宁儿却是主动将云帆给拉了起来:“走吧,我们也去祭奠一下你那个红颜知己。”
“她......她那个......”
“算了,难道我还能和一个死人怄气怄一辈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