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处理完监山院送来的案卷，涂山九月陆弦音并肩和男人走在路上，他们如今的宅邸旁就是一条江河，春天日渐暖和的江风便从江面柔和的吹过，走在江边很舒服。

“陆弦音的年纪放在监山使里并不算大，如果你要娶人家就得做好上门提亲的准备，倒不用担心她那岳父岳母对你有什么意见和条件，但是正式积极的提亲总是一件好事。”

涂山九月看了身后一直不语的陆弦音一眼，悄悄的在男人耳畔说道，她的话语不急不慢，她想的很久远，知道许长卿此番来混沌城，不只是要处理这里背后的秘密，也要把陆弦音的事解决。

和涂山九月那张在外人面前总是没有表情变化的脸一样，很少人知道这个稳重自持的狐族长老有时候是个话痨八婆，很多人私下和许长卿相处时都会有着不一样的表现，而这些变化许长卿都看在眼里，为她们默默的掩藏着秘密。

这也是为什么许长卿那么招人喜欢的原因之一吧，涂山九月自己都没发现自己也有这么唠叨的时候，只是下意识的就想帮男人想一些多余的东西。

“如果真的要上门提亲，按照混沌城的规矩，许长卿你要提前打个招呼的，虽说我们这边不兴送礼那一套吗，但是一点小心意也要拿出手啊，而且混沌城周围的地价这几年都在飞涨。”讲到这里涂山九月顿了顿，对轮回无数次的他讲钱不钱实在是有点幼稚了。

不过许长卿在这一点反而兴趣非凡，一个地区的地价和他的地价波动可以说明很多东西，听了身边的狐族长老唠叨了这么久，许长卿提了一嘴。“是不是越离他们那个监山院越贵？”

“监山院是混沌城的秩序保障，也是最大的权力机构，政治和文化的中心都在那里，他在的地方就相当于中心，当然是靠近中心的房子贵啊。”涂山九月点了点头，反而不明白许长卿为什么问这么简单的问题。

许长卿微微沉思，他和涂山九月想的不一样，他口中的混沌城监山院意有所指，一个地区的地价最高的地方确实会在他的中心附近，但是却并不一定要靠近那个政治中心，而混沌城的地价之所以如此分布，多半还是因为混沌城监山院下面的那个东西。

“是不是越靠近监山院，住在那的监山使就越多？”许长卿又提出了一个问题，这次是问陆弦音的，他们拐过了前面的那个街角，再往前几里就能看见监山院了。

混沌城的居民很多，但又不是每个人都是监山使，作为混沌城的标志性势力，这帮黄金瞳的家伙确实是混沌城的外在形象，许长卿问的这个问题隐隐有着询问混沌城内部矛盾的意思，让陆弦音微微斟酌思考了一下，不过想到现在自己在混沌城监山院已经是办离辞的状态了，问自己这个问题的人又是自己最重要的人，便也没有掩饰。

“是的，监山使对混沌城监山院有着不一样的感觉，似乎只有拥有黄金瞳的监山使会更热衷于靠近监山院，而其他的居民的却并没有这种特别的欲望。”陆弦音说到这里看了许长卿一眼，看着男人皱起眉毛进入了思考。

涂山九月也若有所思道：

“青丘以前也确实有过关于这方面的探查，根据许长卿你昨天晚上的那番话，我也确实怀疑过监山院下面是不是隐藏着什么大秘密，但是就我个人而言，至少我们狐族对那地方是没什么感觉和欲望的，也不会说靠近了就虎躯一震，而陆弦音应该也没有这种感觉，我想，会不会只是那些在职的监山使对自己的城市比较骄傲的原因？”

许长卿挑挑眉毛，看着街边正在售卖着刚出炉的糕点，便大踏步进去买了一盒。

“等下就拿这个给她们赔罪吧？”许长卿嘟囔着，他的身后就是人声鼎沸的混沌城正午大街，不停的有人驻足惊叹三人，陆弦音那双黯淡的黄金瞳是比较稀奇的存在，人们看到她都会带着明显的退让，但是看到他旁边的许长卿和涂山九月便只剩下了惊艳。

这几个人就确实长的有点太好看了，陆弦音也这么觉得，所以不明白有谁是需要许长卿赔罪的，如果真的有人要许长卿赔罪，那可真是不把陆弦音放在眼里。

“许长卿向谁赔罪呢，谁会值得让你去赔罪。”陆弦音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腮帮肌肉硬了起来，脸上透着薄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

“当然是家里的老婆们，昨天私自和你跑出去，自然得带点礼物。”许长卿没注意到陆弦音的表情，只是看着这个很类似蓝星上法棍的糕点陷入沉思。

陆弦音愣了愣，收回了刚刚的想法，能有什么想法，她现在还不是他老婆呢。

“那这个礼物是不随便了点？”

“你以为是用来吃的，我是想她们倒是用这个打我会温柔点。”许长卿撇了撇嘴，晃了晃手上这根有点像油条又有点像法棍糕点。

“黯淡的黄金瞳是对混沌城背叛的象征吧？”许长卿回头看了眼陆弦音，“顶着这么一个东西生活一辈子，会不会很难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