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泡灵果记(下卷)

天泡灵果记

下卷

第五卷 文献初载疑云散 本草补遗证实效

徐士衡的《乡野方术辑要》在江南文人圈流传开来后,虽有不少人惊叹天泡果的神奇,但也引来诸多质疑。苏州府医学署的医官们大多恪守古训,认为“未载于经籍者,不可轻用”,尤以署正沈敬之为甚——昔日他束手无策的疫病,竟被一株无名野草破解,心中既有不甘,更有对民间草药“无据可依”的顾虑。他对徐士衡道:“古籍如《神农本草》《本草经集注》皆未言此果,仅凭乡野传闻与数例病案,便断言其疗疮之效,未免草率。若药性有偏,误用伤人,岂不是害了百姓?”

徐士衡深知沈敬之的顾虑并非无因,古代医家向来以经籍为圭臬,民间草药若未得文献印证,终究难登大雅之堂。为证天泡果实效,他邀沈敬之一同遍历江南六府,走访了百余位曾用天泡果治愈的患者。在湖州德清县,一位年逾六旬的老妪,三年前因天泡疮反复发作,肌肤溃烂过半,经墨谷子授法后,坚持用天泡果配伍黄柏、地肤子外敷,如今皮肤光洁如新,仅留少许浅淡疤痕。老妪取出当年的药渣晾晒包,对沈敬之道:“沈大夫,当年您的药我也服过,可就是止不住溃烂,这野果子虽不起眼,却真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沈敬之亲自为老妪诊脉,见其脉象平和,舌苔薄白,全无昔日湿热内蕴之象,心中已然松动。行至常州武进县,恰逢当地孩童流行一种“脓疱疮”,症状与当年天泡疮相似,只是脓疱更厚,瘙痒更剧。沈敬之提议,以天泡果为主要药材,设对照组试验:一组单用天泡果捣烂外敷,一组用传统清热利湿方剂内服,一组天泡果配伍金银花、连翘外敷+内服。三日后,单用天泡果组脓疱干瘪者达七成,配伍组痊愈者过半,而传统方剂组仅三成见效。沈敬之望着病案记录,抚须长叹:“实践出真知,此言不虚!此果性凉解毒,收敛燥湿,其效远在寻常草药之上,古人未识,实乃憾事。”

归府后,沈敬之联合徐士衡与江南二十余位名医,将天泡果的性味、功效、用法、病案尽数整理,上书江苏布政使,恳请将其收录入地方史志与医籍。次年,《苏州府志·物产卷》新增条目:“天泡果,生野地、荒篱间,茎青叶绿,实如空泡,味苦甘,性凉。主治天泡湿疮、蛇头疔、脓疱疮,捣烂外敷,消肿解毒,收敛疮口。民间多有妙用,效验确凿。”

数十年后,李时珍编纂《本草纲目》,听闻江南天泡果治疮奇效,专程绕道太湖之滨探访。他在乡野间亲自采摘天泡果,观察其生长习性,品尝其汁液滋味,又遍阅当地医案与徐士衡的《乡野方术辑要》,最终在《本草纲目·草部》中补遗:“天泡果,一名泡泡草,南人呼为天泡子。性味苦、凉,归肺、脾、大肠经。外用清热解毒,收敛燥湿;内服(少量)清热利湿,凉血解毒。治湿热疮疡,脓水淋漓,蛇虫咬伤,痢疾便血。其萼中空如泡,取象比类,故能治泡状疮疡,天地之造化,草木之灵性,皆在于此。”至此,这株源于民间实践的野草,终于从口传秘方走进正统本草,完成了“实践到文献”的跨越。

第六卷 岭表西南传妙法 因地制宜拓新方

天泡果的名声,随着运河漕运与商旅往来,渐渐从江南传到了岭表与西南之地。岭南气候炎热潮湿,常年多雨,百姓易患“湿疹型天泡疮”,水疱晶莹,瘙痒难耐,抓破后渗水不止,与江南天泡疮的脓水溃烂略有不同。广州府番禺县的民间郎中陈阿桂,得江南商人传授天泡果用法,起初单用其外敷,却发现部分患者渗水更甚——原来岭南湿热更重,天泡果虽能解毒,却缺乏利湿渗湿之力。

陈阿桂深谙中医“因地制宜”之理,岭南多产马齿苋、车前草,二者皆有清热利湿、凉血解毒之效。他尝试将天泡果与马齿苋、车前草按1:2:1的比例捣烂,加入少许冰片调和外敷,果然见效更快:渗水当日即止,水疱三日内干瘪。有一渔民之子,全身湿疹型天泡疮蔓延至脖颈,夜间哭闹不止,陈阿桂用此方外敷,又取车前草煎水代茶饮,清利下焦湿热,五日后果然痊愈。陈阿桂将此方命名为“天泡三妙散”,编成口诀教给百姓:“天泡果配马齿苋,再加车前草一把,捣烂敷上渗水利,湿疹脓疱全拿下。”

传到西南云贵高原,天泡果又有了新的用武之地。贵州多山地,蛇虫出没,百姓常患蛇咬伤、蜂蜇伤,伤口红肿化脓,疼痛难忍。贵阳府的苗族郎中王阿爷,发现天泡果萼筒中空,吸附力强,便将其与本地的鱼腥草、重楼(七叶一枝花)配伍:先将鱼腥草、重楼捣烂,填入天泡果萼筒中,再将萼筒套在咬伤的伤口上,用布条固定。鱼腥草清热解毒、排脓消肿,重楼活血止痛、解蛇毒,天泡果萼筒吸附脓毒,三者协同,效果奇佳。

有一猎人被五步蛇咬伤小腿,伤口迅速肿胀发黑,毒气上行至大腿,昏迷不醒。王阿爷赶到后,先用银针刺破伤口排毒,再将备好的天泡果萼筒套在伤口处,又取重楼、鱼腥草煎水灌服。次日,猎人苏醒,伤口肿胀消退,黑紫之色渐淡;三日后,萼筒干瘪,吸附了大量脓毒,伤口开始愈合。王阿爷道:“蛇毒属阴邪,湿热互结,天泡果性凉能破阴邪,萼筒中空能吸脓毒,再配本地解毒草药,方能对症下药。”此法在西南民间迅速传播,天泡果“套指治蛇头疔”的用法,也衍生出“套疮治蛇伤”的新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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