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玥的文件夹拍在墙上震落几片伪装成墙皮的窃听器,她冷着脸抽出张照片:"解释下为什么所有接受义诊的妇女都在打听你的婚配情况?"
顾长哥的银针僵在半空。
照片里抱着婴孩的妇人们笑容灿烂,但每个人领口都别着枚闪烁着南洋编码的银色胸针——那分明是冷链箱上的定位器改造的。
"赵科长难道没发现......"他话说到一半突然用针尖挑破照片,菌丝从夹层里拽出段加密的录音。
婴儿的啼哭混着孙老板的笑声刺破暮色:"......让那些村妇戴着定位器去接近顾大夫......"
冷链车的轰鸣由远及近,赵清玥的瞳孔猛地收缩。
她终于看清那些"爱慕者"的耳后都贴着微型芯片,在暮色里泛着和冷链箱同样的紫光。
"明天省里要来考察医疗资源分配方案。"周代表在电话里急得咳嗽不止,背景音里夹杂着菌棚报警器的蜂鸣,"但各村代表都在抢优先权......"
顾长哥捻着根沾满政策红章的银针,针尖悬在标注"特殊药材运输绿色通道"的段落上方。
菌丝网络在墙面投下跳动的阴影,原本清晰的《难经》脉象图正被无数利益链条撕扯变形——就像那些被啃噬出星罗棋布孔洞的资质文件。
窗台上赵清玥遗忘的钢笔突然立起来,在月光下写出血色的"均衡"二字。
但当顾长哥伸手去碰时,墨迹突然裂变成七种方言版本的投诉信,每封信的落款指纹都闪烁着不同派系的荧光编码。
菌丝深处传来婴儿监测环过载的嗡鸣,他腕间的木珠再次绷紧。
最后一颗珠子映出省道监控画面——十三辆不同制式的冷链车正从不同方向驶向村卫生所,车灯在暮色里连成扭曲的冲脉图谱。
祠堂横梁上积着三十年的香火灰,此刻正随着争吵声簌簌下落。
李寡妇攥着发黄的艾灸记录拍在八仙桌上,震得青瓷茶碗里的当归水荡出涟漪:“凭什么优先给镇卫生院配呼吸机?我们村去年采的野山参都进了他们药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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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该我问!”周代表烟斗里蹦出的火星在《药材运输管理条例》复印件上烫出焦痕,“你们村占着河道上游的野生黄芪田......”
闷雷碾过屋檐时,顾长哥腕间的沉香木珠突然渗出冰裂纹。
菌丝网络在他视网膜上投下实时数据流——东南角的孙老板代理人正用手机拍摄争吵画面,镜头反光里藏着南洋编码的水印。
“各位。”顾长哥沾着艾草灰的手指划过卫星地图,菌丝在图纸表面织出流动的任脉图谱,“不如参照《灵枢》卫气篇,把医疗资源当作气血来调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