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她的丹凤眼漾起春水,腕间沉香木镯撞出清越声响。
突然俯身时,垂落的发丝拂过顾长哥手背,孔雀蓝丝巾与月白旗袍下摆缠成双鱼戏珠的图案。
市场突然陷入奇异的寂静。
挑着漆器担子的货郎忘记吆喝,茶摊上煮沸的山泉水在铜壶里凝成冰花,所有人的目光都粘在那对璧人身上。
顾长哥耳尖泛红却挺直脊背,怀里的锦盒隐隐传来编钟般的共鸣。
暮色初临时分,最后一缕阳光穿过琉璃瓦,在两人脚边投下交颈鹤影。
周女画家突然轻笑,从鬓边取下那支画过《百草朝凤图》的狼毫笔,轻轻插进顾长哥的衣襟口袋:"这算是...订金?"
远处钟楼突然传来七声闷响,惊飞了歇在牌坊上的寒鸦。
顾长哥正要开口,忽觉怀中药玉骤然发烫,周女画家腕间的沉香木镯毫无征兆地裂开细纹。
夜市初上的灯火在青石板路上投下诡谲阴影,某个似曾相识的咳嗽声混在更夫梆子声里,惊落了茶楼檐角结着的冰凌。
(续写)
青石板路上的霜花突然凝结成冰晶,周父拄着的阴沉木拐杖敲碎满地星光。
这位鬓角染霜的收藏家宛如从青铜鼎纹里走出来的神只,玄色唐装上的云雷纹在暮色里翻滚,腕间九转乾坤圈撞得叮当乱响。
"我周家养的是丹青圣手,不是山野游医!"他怒喝时,腰间悬挂的战国龙形佩竟泛起血丝,惊得附近摊位上悬挂的工笔花鸟图簌簌作响。
周女画家腕间的沉香木镯应声裂成两半,溅落的碎屑在青砖缝里拼出半阙《鹊踏枝》。
顾长哥喉结滚动,瞥见老人印堂处盘旋的灰气。
那团阴翳如同宣纸上晕开的宿墨,正顺着鼻梁蚕食山根——分明是心脉受损的征兆。
他下意识去摸针囊,却被周父用拐杖挑起的罡风逼退半步。
"阿爹!"周女画家真丝旗袍上的喜鹊突然振翅,朱砂颜料在暮色里燃起赤焰。
小主,
她发间的狼毫笔跌落在地,笔尖蘸着的孔雀蓝溅上顾长哥的布鞋,瞬间开出并蒂莲的纹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