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资格危机降临

周雨桐的貂毛披肩再次滑落,这次顾长哥接住了它。

亚克力展台折射的虹光里,他白大褂残留的艾草灰与她披肩上的雪貂绒毛纠缠成螺旋状,像极了DNA双链结构。

展厅角落,某个悄悄按下快门的声音,惊动了正在重新凝固的蜂蜡沙盘。

(接上文)

张云山站在画廊二层的环形走廊,食指抚过钢化玻璃护栏上凝结的冷雾。

展厅中央那幅《血色脉络》在可变色温射灯下流转着奇异的光晕,他分明看见画布深处若隐若现的经络纹路,像极了昨夜在女儿工作室见到的针灸铜人投影。

"伯父,茶凉了。"顾长哥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时,张云山手心的青瓷杯正倒映着画作边缘的荧光颜料。

他转身的动作带起藏青色唐装下摆的沉香屑,那是他二十年来参加国际艺术双年展才会佩戴的熏香。

顾长哥的白大褂难得熨得笔挺,领口别着的铜人胸针在廊灯下泛着青铜器特有的哑光。

张云山注意到年轻人托着茶盘的手指——指节分明却带着采药留下的茧,与三天前在急救室持银针时同样稳定。

"这该叫张老师,还是张伯父?"顾长哥将新沏的君山银针推过茶几,茶汤在骨瓷杯沿漾开三圈涟漪。

他说话时望着楼下被记者包围的周雨桐,女画家正在演示如何用荧光笔勾勒气海穴的能量轨迹。

小主,

张云山突然摘下玳瑁眼镜,镜腿在鼻梁压出的红痕像两道未完的笔触:"雨桐把工作室股权转让书给我看了。"他指尖叩击着茶几上摊开的画册,那是他珍藏三十年的《八十七神仙卷》复刻版,"你提议的中医艺术融合实验室......"

玻璃幕墙外忽然飘进零星的喝彩声,十八位穿着扎染旗袍的模特正鱼贯走入展厅。

她们后背绘制着二十四节气对应的人体穴位图,行走时裙摆翻涌的靛蓝色波纹,恍若顾长哥药箱里珍藏的那套光绪年间的经络琉璃模型。

"这是您当年在威尼斯双年展提出的'动态艺术载体'概念吧?"顾长哥突然指向模特们发髻间摇晃的银针造型发簪,"我在您1987年的《东方美学解构》里读到过相似设想。"

张云山握杯的手悬在半空,茶汤表面浮动的叶芽突然垂直立起。

他想起昨夜在女儿电脑里看到的策划案,那些将《伤寒论》药方转化为现代舞编排的企划书,每个标点都敲击着他坚守半生的艺术认知。

楼下突然爆发雷鸣般的掌声。

周雨桐的貂毛披肩滑落在展台边缘,她踮脚为最后一位模特调整发簪时,锁骨处的朱砂痣在射灯下宛如悬灸留下的印记。

顾长哥几乎同时起身,白大褂衣角扫过茶几上那本《八十七神仙卷》,泛黄的书页哗啦啦翻到"导引图"章节。

"爸!"周雨桐的呼唤穿透环形展厅的穹顶结构,她举起的手臂在挑空层投下修长的影子,"长哥说要给您把个平安脉!"

张云山看着女儿眼里跳动的光芒,那是在她十岁弄丢第一幅获奖水彩画后再未出现过的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