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过度健身又起

陈教练猛地掀开药柜第三层抽屉,二十八枚竹筒同时滚出"子午流注"的嗡鸣。

顾长哥拾起写着"辰时"的竹筒,倒出的却不是养生功法,而是半截缠着红线的陈旧木梳——梳齿间还卡着几根银白发丝。

赵家闺女突然跪坐在玉米垛旁。

她颤抖着捧起木梳,指尖抚过梳背刻着的"慈母赵周氏"时,泪珠砸在壶铃上溅起细小的尘烟。

二十几个妇人围拢过来,运动服肩带滑落露出的肩井穴上,全留着深浅不一的拔罐印。

"健字右边是个建字,可左边偏偏站着单立人。"顾长哥用银针挑破自己指尖,血珠滴进青瓷碗的三七粉里。

他蘸血在老槐树皮上画了幅经络图,任脉与督脉交汇处恰好是赵家闺女亡母的坟茔方向。

陈教练突然将弹力带甩上树杈。

她倒挂在牛筋绳上,健身服下摆翻卷时露出后腰新贴的暖宫贴。"气血不是水龙头!"她倒悬着指向晒谷场西头,几个偷练侧弓步的妇人膝窝已经肿成紫茄色。

日头攀上晒谷场草垛时,顾长哥的青布衫沾满混合药粉的晨露。

他盘坐在老槐树洞前,将二十八个竹筒里的药材倒进陶罐。

当归混着艾草的气息漫过女人们汗湿的鬓角,某个孕妇装妇人突然抽泣着扯松了紧身裤腰带。

当第十七个药囊塞进运动内衣时,陈教练腕间的药纱缠上了顾长哥捣药的木杵。

她借着帮他挽袖的动作,将薄荷脑气息呵在他突起的尺骨上:"顾大夫的'子时三刻'养生法,怕是比蛋白粉催出来的腱子肉金贵?"

晒谷场突然卷起带着药香的风。

刘大柱媳妇带头将铸铁壶铃推进了老槐树洞,二十八个竹筒在树杈上撞出清越的响动。

赵家闺女把亡母的木梳别在发间,领着女人们跳起"卯时舒筋操",晨光里翻飞的手臂映着经络图上的朱砂标记。

顾长哥擦汗时,后颈忽然触到一丝阴冷的注视。

他佯装整理药柜,余光瞥见晒谷场篱笆外半截折断的柏树枝——断口处新鲜的松脂还凝着晨露,旁边半枚带泥的鞋印分明是军用靴底的花纹。

樟木药柜第三层抽屉突然发出异响。

顾长哥拨开"子午流注"竹筒,发现压在箱底的《难经》古本被人挪动了位置。

书页间夹着的宁心香少了一簇,残留在扉页的薄荷脑气息里,混着丝若有若无的尼古丁味道。

老槐树洞里的宁心香突然腾起青烟。

顾长哥握紧捣药的木杵,指节在晨光里泛出石膏般的冷白。

树影摇晃时,某片刻着篆体"健"字的树皮悄然剥落,露出底下新鲜的刻痕——那是个歪歪扭扭的西医解剖图,心脏位置插着半根折断的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