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荷突然踉跄半步,她别在衣领的徽章啪地弹开,露出内侧暗藏的八卦镜。
顾长哥假装搀扶,指尖拂过她后颈时触到冰凉的鳞片状凸起。
围观人群没注意到,三根缠着糯米绳的发丝正悄悄钻进药箱,却被《青囊残卷》突然翻动的书页绞成齑粉。
“比如这炼……炼制失败的药渣。”顾长哥话锋急转,从药箱底层摸出块暗红结晶,“看似是湿垃圾,但若混入硫磺……”他将结晶抛向钱驼背的枣木拐杖,老人拐头镶嵌的雄黄石突然迸射金光,将结晶烧灼成青烟袅袅的太极图案。
李寡妇突然挤出人群,她撸起袖子露出未愈的荧蓝疱疹:“顾大夫这么说我就懂了!上周我把熬膏药的锡纸扔错桶,当晚这疹子就犯了!”她抓起宣传册塞进竹篮时,三片艾叶粘在“有害垃圾”分类图上,恰好遮住某个形似尸毒符的图标。
夕阳沉入祠堂飞檐的刹那,顾长哥看见青铜块表面的荧蓝幽光全部涌向赵清荷的漆皮靴。
百米开外的老槐树后,环保局的面包车窗缓缓升起,钱同事的镜片反光在暮色中闪了闪,指间正在燃烧的调查报告飘落几片灰烬,纸灰上残留的“炼尸门”字迹转瞬成尘。
暮色在钱同事的金丝眼镜上凝成两点寒星,他捏着烧剩半截的调查报告,指节抵住赵清荷办公桌的太极木纹:“数据不会骗人,他那些神神叨叨的伎俩……”突然噤声,镜片倒映出窗外老槐树摇晃的枝桠,仿佛有荧蓝粉末簌簌落在调查报告的灰烬上。
赵清荷下意识转动胸前的八卦镜徽章,金属边缘硌得掌心发疼。
祠堂飞檐的铜铃随风晃动,她恍惚又看见三日前顾长哥银针钉入青铜块时激起的荧火星光。
钱同事突然按住她整理文件的手,袖口滑出的电子表屏显示着诡异的88:88。
“上个月邻省那个假道士……”钱同事压低声音时,后颈突然鼓起指甲盖大小的肿块。
赵清荷盯着那个随着呼吸起伏的凸起物,恍惚想起顾长哥药箱里那卷会渗出朱砂的《青囊残卷》,喉头莫名泛起决明子茶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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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米外的药材作坊里,顾长哥正将晒干的苍耳子装进麻袋。
夜风裹着硫磺味掠过鼻尖时,他忽然拈起三枚铜钱掷向东南方。
铜钱在青石板上叮当弹跳,最终呈三角状围住一块暗红斑痕——正是三日前钱驼背啐出的那口浓痰。
晨雾未散时,顾长哥背着药箱敲开环保局临时办公室的门。
钱同事正在冲泡速溶咖啡的手一抖,褐色液体在“垃圾分类倡议书”上洇出八卦图形。
顾长哥的银针盒恰在此时滑落,七根银针在瓷砖地面摆出北斗七星阵,针尾齐齐指向钱同事左膝。
“钱科长最近夜半三更,膝盖骨是不是像泡在冰艾草汁里?”顾长哥说话时,药箱夹层忽然飘出半片焦黄符纸,轻飘飘盖住咖啡渍形成的八卦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