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忽然西斜，祠堂东南角的青铜鼎嗡鸣不止。

王姑娘无意识地将灸痕手臂贴在鼎身，那些河洛纹路竟与鼎上饕餮纹完美契合。

她抬头正要说话，却发现顾长哥的白大褂下摆不知何时沾满夜露，水渍痕迹赫然是先天八卦的离卦图案。

晒谷场方向突然传来引擎轰鸣，三辆印着药监局标志的越野车碾过满地星辉。

顾长哥腕间红绳无风自动，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划出三道血色弧光。

供桌上的青玉葫芦突然倒转，葫芦底显现的北斗杓柄，正指向祠堂外某个正在打电话的纤细身影——暮色浸染药圃时，王姑娘耳后的玫瑰香混着艾草气息，在顾长哥肩头洇开半幅水墨。

她指尖绕着白大褂的第四颗纽扣，指甲盖上映着晒药场残留的星辉，像坠着七八粒碎钻的流萤。

"顾老师心跳得比卯时的露珠还急。"她将当归香囊塞进顾长哥胸袋，丝绦垂落的弧度恰好扫过他腕间红绳。

风过处，并蒂莲纹路突然蔓生出淡粉经络，缠住她皓腕上未褪的河图印记。

顾长哥喉结滚动时，喉间悬着的琥珀坠突然映出双影。

那枚封着百年野山参须的琥珀，此刻竟显出两人交叠的轮廓。

他伸手去扶被夜露压弯的忍冬藤，指尖触到的叶片突然蜷成心形，叶脉纹路分明是缩小版的任督二脉图。

"当心倒春寒。"他解下白大褂要给王姑娘披上，布料抖落的艾灰却在空中凝成鹊桥模样。

月光恰在此刻穿透云层，将两人的影子钉在刻着《本草纲目》节选的石碑上，碑文"当归"二字突然泛起血色。

王姑娘忽然踮脚贴近他耳畔，发间银簪的合欢花坠子扫过他颈侧。"顾老师知道吗？"她呵出的热气让琥珀坠子里的参须突然舒展，"你身上有让北斗七星移位的气味。"说话间，腕间河图竟沿着红绳纹路攀上他小臂，在尺泽穴位置绽开朵并蒂莲。

小主，

远处传来夜枭啼叫，顾长哥警醒地望向祠堂方向。

他胸袋里的当归香囊突然发烫，袋口金线自动绣出"子时三刻"的篆字。

王姑娘趁机将额头抵在他锁骨位置，未察觉自己后颈浮现的洛书图案，正与顾长哥白大褂上的北斗暗纹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