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年长村民盯着拓本扉页的祖训，膝盖不自觉发软。

"长哥哥！」赵姑娘的惊呼从直播间传来，她举着的手机镜头里，刘老汉额角突然浮现出朱砂画的胆经巡行路线，"快看他的......"

顾长哥剑指疾点老刘阳白穴，暗紫色淤血顺着足少阳胆经滴落，在地面汇成个"悔"字。

围观村民哗然中，吴村长握着祖传的铜药秤匆匆赶来，秤盘上的二十八星宿刻度正泛着青光。

"秤杆偏了三分。"老村长将药秤横在冲突双方之间，"按祖宗规矩，该用《千金方》卷七的方子化解。"

寅时鸡鸣破晓时，顾长哥正在古井边熬制和解汤。

七枚乌梅在陶罐里排出奎宿阵型，当归片在沸水中舒展成完整的带脉形状。

王姑娘默默替他擦汗，指尖无意触碰到他后颈时，两人同时感应到督脉传来细微震颤。

"其实昨晚我......」王姑娘的耳坠忽然荡出五音阶的清脆响声，这是顾长哥用砭石调理她三焦经时设的禁制。

她慌忙改口："我是说晾晒场的决明子该翻面了。"

顾长哥笑着握住她颤抖的手，将最后三粒朱砂投入药汤。

晨光穿过井沿的忍冬藤，在他肩头映出个心形光斑。

王姑娘忽然踮脚吻上那处光影，却不知两人重叠的影子正被露台边的赵姑娘用手机悄悄定格。

晨风吹动晾晒场的驱邪幡，幡角铜铃在赵姑娘转身时突然齐鸣。

顾长哥若有所觉地抬头，只见东南巽位的黄芪堆无风自动，摆出个残缺的六合卦象。

晨露顺着决明子叶片滚落，在赵姑娘手机屏幕上折射出七彩光晕。

她望着照片里交叠的剪影，指腹悬在删除键上方迟迟未落。

直播间的补光灯突然闪烁两下，镜中映出她发梢别着的珍珠发卡——那是顾长哥用夜明砂替她调理肝火时随手绾上的。

"赵妹妹要尝尝新熬的酸枣仁膏么？"王姑娘的声音裹着药香飘来，青瓷盏里琥珀色的膏体微微晃动，映出她眼底流转的琥珀色光晕。

赵姑娘转身时，碰倒了插着紫苏的陶罐，十五粒赭石色的安神籽滚过两人鞋尖，在青砖缝里摆出个残缺的心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