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归药香里,她突然踮脚凑近他沾着靛蓝颜料的耳垂:“你昨夜拍的水纹图……”
晒谷场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张家族长正颤巍巍扶起翻倒的酸坛子,坛口糯米封泥裂开细缝,渗出带着朱砂味的陈酿香气。
“后生仔。”老人用烟杆敲了敲顾长哥带来的增强现实(AR)设备,“你搞这些新鲜玩意我不管。”他浑浊的眼睛突然精光四射,枯指戳向正在调试骨哨的吴专家,“但若动了龙脉瓮阵的根基……”
话音未落,骨哨突然发出凄厉长鸣。
众人惊恐地看到所有陶瓮自行转向后山,瓮口符纸在无风状态下剧烈震颤,仿佛在回应竹林深处某种古老的召唤。
宋青瓷突然握住顾长哥的手,将他掌心的雄黄酒抹在自己银项圈上。
“当年阿妈教我打银器,说苗银沾了真心人的汗才能辟邪。”她拽着他奔向晒谷场西侧,那里二十八个装满新酿的陶瓮正在阴凉处静候开光。
夕阳将两人身影拉长在青石板路上时,省文旅局的批复函正沿着盘山公路飞驰而来。
顾长哥望着宋青瓷发间晃动的银蝶,没注意她悄悄将沾着雄黄酒的指尖,按在了他衬衫第二颗纽扣的位置。
晒谷场东头的老碾盘突然发出碾米声,空转的石轮在暮色里溅起带着药香的星火。
晒谷场上的欢呼声惊飞了竹梢的夜鹭,二十八个陶瓮同时喷涌出掺着七叶莲汁的米酒。
宋青瓷手腕上的银镯撞在瓮口,将流转的月光搅碎成满地跳动的星子。
“成了!”孙销售商捧着刚打印的订单冲进人群,微信提示音在苗绣香囊堆里此起彼伏,“省博物馆要订三百套增强现实(AR)药囊!”
张老伯的牛骨梭子“当啷”掉在青石板上。
老人颤巍巍举起智能手机,屏幕里穿着盛装的虚拟苗女正将银针扎进发光穴位图:“祖宗的手艺……真能在年轻人手里活过来?”
“您看这个。”顾长哥转动苗银项圈,内置芯片将锁蛊纹投影在酸坛封泥上。
原本顽固的朱砂纹路突然流动起来,与非遗申报材料里的古苗文遥相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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