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疯的喉咙在雾气里灼痛。
他又喊了一声“银月”,尾音被灰白的雾揉碎,连自己都听不清。
混沌液在血管里闷响,像被捂住的战鼓——这是他第一次觉得,没有分身共鸣的识海,竟比精神病院的空病房还寂寞。
“林疯,你还好吗?”
声音从左前方传来,像沾了水的棉絮,轻轻糊在他耳膜上。
林疯的瞳孔骤缩,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得雾絮翻涌。
银月站在五步外。
她的银纹褪成了浅灰色,像被雨水冲淡的墨。
发梢的焦痕还在,但不再渗血,而是泛着半透明的光,连裙摆的破洞都变得虚无,能透过她的身体看见后方雾里浮动的光斑。
林疯的指尖在发抖,他想冲过去,却又怕这是系统的又一个陷阱——就像刚才那个“妈妈”的幻影。
“是我。”银月似乎看穿了他的犹豫,抬手摸向耳尖,那里还留着他上次替她包扎时系的蓝绳结,“你给我编的绳结,我从来没摘过。”
林疯的呼吸漏了一拍。
那是三天前在破庙,他用自己衣角撕的布条,笨手笨脚给她编的,说“妖怪戴红绳太俗,蓝的衬你眼睛”。
此刻蓝绳结在她耳尖晃着,线头还打着他特有的歪扭死结。
他一步跨过去,伸手要碰她的脸。
指尖刚要触到,却穿过了她的脸颊——像穿过一团被月光浸透的雾。
林疯的手僵在半空,喉结动了动:“你在……透明?”
银月低头看自己的手腕。
那里的淡金色血珠不再滴落,而是凝成细小的光粒,正顺着皮肤纹路往指尖飘,像被风卷走的星屑:“系统核心区在剥离我的存在。”她抬头时,眼尾的银纹裂开一道细缝,“我是初代系统载体,林疯。”
林疯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之前银月说“灵宠”时耳尖泛红的模样,想起她总在他失控时用银刃抵住他心口,想起她为他挡下黑影时,伤口渗出的淡金色血——原来都是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