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少年...确有几分奇异之处。”

一语双关，即点了齐逸的名字，又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做幕僚能做到知府心腹的，都是揣摩心思、审时度势的一把好手。

“大人是担心郑家知晓此事之后，会对那少年不利？可是，此事必会曝光，早一些、晚一些，有何分别？”

说着说着，兰安蓦地想通了，他惊讶地看向陈知府：“大人先前在国公府厅堂内，可是想提拔那少年入府衙听用？”

陈翰轩点了点头，复又摇头无奈道：“可惜，被梁巡抚抢了先，当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呐！”

只要把人拴在身边，郑家那边就不方便下黑手，他甚至都想好了如何向首辅座师解释，结果却被梁仲道打乱了计划。

“梁巡抚分明更看好那少年，却只提了个行首，还放在南城。磨炼固然是件好事，只怕，那少年没命熬出头啊！”兰安不无惋惜地说道。

陈翰轩眯起双眼：“再看看吧。看他能否破了此案。”

兰安颔首笑道：“大人已经许久未曾这般期待了，看来是极为看好那少年。”

陈翰轩闭上双眼，不再答话，脑海中再次浮现一个身穿学子服的少年。

少年在课堂上极力否认‘不是我偷的，只需查一下，我是几时入的书院，便知先生刚收的束修，不是学生偷的’。

周遭一圈学子们纷纷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他，白须及胸的先生，怒不可遏地指着他桌岸上的钱袋，骂道‘人脏并获，竖子安敢狡辩’。

最终，少年在冷嘲热讽和刺耳的谩骂声中，被先生喝斥着赶出学堂。

‘当年我若有他这等才智，也不至于被那般羞辱’...念及此处，已人近中年的陈翰轩，自嘲似地摇头笑了笑。

他睁开眼，撩帘看向不远处的府衙大门，笑意瞬间收敛。

‘小子，别让本府失望！’他心底如此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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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内城，疾行两刻钟，一行五人来到贯通东城、南城的清虚大道。

夜色深重，月朗星稀。

但见大道尽头，坐落着一间庙观。

青石板铺就的台阶，共有三十级。在台阶与主殿之间，是一小片开阔的空地。居中摆着只半人高的铜鼎，里头满是香灰和竹芯。

左边有棵高大的香樟，树冠如盖，少说有两三百年树龄。粗壮的树干围着一圈又一圈的红绳，绳上缀着款式各异的香囊。

元成摸出火折子吹着，万山虎手速飞快地取下几只香囊。

齐逸接过打开，从里头摸出一只只三角包，拆开一看，果然都是黄色符纸。

与赵玉柔、翠儿衣服里发现的符纸一样，都画着晦涩难懂的符文。有的写着生辰八字，有的只写了祈愿者的姓名。

右边摆着一排木架，架子上挂满了小木牌。两名银燕翎卫随手翻看了几块，牌子上基本都是些‘永结同心’、‘佳偶天成’之类的吉利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