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国公府那晚,从梁仲道的表现也不难判断出,他是位有担当、敢于挑战权贵的大官,算得上是一股清流了。
经谋士兰安提醒,齐逸证实了之前的猜测,郑迎松并不是毫无根基的普通令官。郑家便是白帝城五大世家大族之一,家财万贯、有权有势,与秦家一样,都是名符其实的地头蛇。
秦家背后有没有大靠山,目前还无从得知,但郑家可是实打实的背靠大树好乘凉。郑迎松就是仰仗着姨父乃当朝首辅,才会那般肆无忌惮、有恃无恐。
梁仲道就算再不懂人情世故,也该知道郑家背后的保护伞有多大。但即便如此,他依然将郑迎松送入察院,还将其一干罪行,事无具细统统写进文书。一式三份,分别呈交京都刑部、大理寺与燕翎卫。
如此一来,就算其中某个部门老大投告了首辅,另两个部门也会督办此案。首辅再如何势大,总不可能将这三大部门,全部收拢麾下。若真如此,那位首辅的官也就当到头了。
但凡不是昏君庸主,哪个做皇帝的能受得了一个一手遮天的权臣?
梁仲道把事做的这么绝,明摆着是要把郑迎松往死里整。
综上所述,这位巡抚大人绝不可能被秦家收买。
并且,就算秦家出得起天价,梁巡抚也不敢动心。因为,旁听整个堂审过程的不仅有贤王世子殿下,还有大启十二位司命之一的寇战。
所以,为什么呢?自己为什么会有种奇怪的不安呢?
齐逸想了想问道:“封捕头跟那位秦家家主打过交道吗?”
“小齐大人说笑了。”封天赐自嘲地摇头道:“封某一介武夫,哪能跟赫赫有名的秦大善人沾上边啊。”
“秦大善人?”
“就是那位秦家家主秦合礼,他可是咱们白帝城出了名的善长仁翁。”
齐逸好奇道:“这话怎么说?”
“十六年前,偃州各地闹寒灾,偃江冰封千里,行不了船,货物只能从官道走。但因为寒灾,各地冒出不少流寇山匪,劫掠官道,以致不少城池都缺粮少米。百姓过得苦哈哈,官家也尽力剿匪,可剿了一拨又来一拨。”
封天赐回忆道:“封某十一岁时家母去逝,父亲续弦娶了新妇进门,不久便有了个弟弟。我搬去外婆家,与老人相依为命,结果撞上了那年寒灾。”
“家中本就贫穷,市面上米面一天一个价,我根本买不起。外婆怕我饿着,每天猛灌水,骗我说在外头遇到好心人,吃饱了。其实是把仅有的一点吃食,都留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