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天生魔躯

过去的萧宁虽然有些内向、寡言,但好歹还会因为被夸一句就羞红了脸、结结巴巴地找不到词。

那时候的他,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少年,哪怕身世艰难,眼底也还有光。

可现在的他,却常常沉默不语,那双本该带着少年锋芒的眼睛里,总藏着一股过于沉重的警觉——

像是在时时刻刻提防着什么,又像是早就习惯了一个人面对危险。

他走路的脚步极轻,像是不想惊扰别人,也像是不愿被谁察觉;

落座时总是坐得笔直,不倚椅背、不靠墙角,始终维持着一种紧绷而克制的姿态,像是潜意识里不允许自己“松懈”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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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时先看人脸色,再开口,哪怕只是简单地回答一句“是”,也要先确认身边没人不悦,才敢发声。

那不是天性温顺,也不是自律到极致——

而是一种深植入骨的本能性防御反应。

阮白是学心理的,她太熟悉这种状态了。

这意味着,在不为人知的某个时间、某个场合,这个孩子经历过剧烈的情绪创伤。

可能是一次背叛,一次控制的崩塌,亦或是一次足以改变命运的生死濒临。

可是问题是,自从黑市回来后,萧宁就一直待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他训练、吃饭、学习,每天的行踪清清楚楚,没有一丝异常。

他又是在哪里,经历了那些无人知晓的事?

阮白一时想不通,眉心轻蹙,却终究只能在心底轻叹一声:

“可怜的孩子。”

他把这些都藏得太好了,藏进笑容里,藏进认真训练的动作里,甚至藏进对她和周书辞的恭敬和信任里。

仿佛只要装得够好,就没有人会发现他其实早已伤痕累累。

而如今,就在他说出“天生魔躯”这四个字的那一刻,那层包装得天衣无缝的外壳,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

阮白没有惊讶,更没有回避。

她只是看着他,眼底反而泛起了一点难得的、亮晶晶的光。

那不是怜悯。

是惊喜。

是好奇。

是某种灵魂深处的热烈回应。

像是看见了一株在荒原里孤独生长、却依旧笔直挺拔的植物,在风雪中倔强地冒出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