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璃猛然回头。十丈外的阴影中,三名神使缓缓显形,额间天罚之眼流淌着熔岩般的赤光。
三个时辰后,子夜。
凌烬将最后一道符箓刻入岩壁,转头看向正在调息的白璃。蛟族公主的侧脸在月光下宛如玉雕,只是唇角还沾着与神使厮杀时的血渍。
“阵成了。”他屈指轻弹冰晶,九叶芝的虚影在阵眼中摇曳,“幻蜃铃每日子时换气,届时……”
“不必多言。”白璃起身抖落鞭上血污,“我攻东位,你守阵枢。若敢耍花样……”她指尖掠过脖颈,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凌烬轻笑,烛阴剑在掌心翻转:“正有此意。”
子时一刻,峡谷骤起浓雾。青铜铃铛发出刺耳鸣响,九叶芝的幻象开始扭曲。白璃足踏雷光掠向东位,龙骨鞭搅动罡风,将试图靠近的蜃气尽数劈散。凌烬剑插阵眼,烛龙寒气顺着符箓爬满整座山壁,生生将幻阵冻成实体!
“就是现在!”
两人同时出手。白璃的雷刃斩向铃芯,凌烬的剑锋刺入芝根。九叶芝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九枚芝叶齐齐脱落,其中三片被寒气裹挟飞向凌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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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陡生!
本该枯萎的芝茎突然暴长,化作一条生满吸盘的触手缠住白璃脚踝。凌烬挥剑欲救,却见那蛟族公主冷笑一声,周身雷光暴涨:“等的就是你!”
龙骨鞭卷着雷霆刺入地底,整座峡谷地动山摇。藏身地脉的蜃妖被逼出原形——竟是只房屋大小的七彩蚌精!
“原来是你这孽畜作祟!”白璃足尖点地,化作银龙虚影扑向蚌精,“雷殛!”
凌烬趁势收走灵草,却在触及九叶芝的瞬间僵住。芝叶背面生着细密鳞纹,与白璃的龙角纹路一模一样——这根本不是九叶芝,而是龙血浇灌出的“蛟魂草”!
“住手!”他暴喝,“这是陷阱!”
迟了。
白璃的龙爪已撕开蚌壳,一枚漆黑的珠子滚落出来。珠子表面浮现九幽的面容,嗓音带着戏谑:“多谢公主殿下,替我解开归墟封印……”
珠子炸裂,滔天黑雾吞没峡谷。凌烬在最后一刻拽住白璃手腕,烛阴剑插入岩壁急速下坠。黑雾中伸出无数鬼手,耳畔回荡着九幽的狂笑:“这份人情,幽冥界记下了!”
黎明时分,无名山洞。
白璃一鞭抽碎洞内石笋:“你早知那是蛟魂草!”
凌烬擦拭着烛阴剑上的污血:“我也刚认出鳞纹。倒是公主殿下——”他抬眼冷笑,“见到蜃妖便失了智,莫非东海龙宫没教过‘审势’二字?”
龙骨鞭缠上他脖颈:“你找死!”
剑鞭相击,火星四溅。两人在狭窄洞窟中过了百余招,直到凌烬的绷带被鞭梢挑开,露出爬满石纹的左脸。白璃攻势骤停:“石化病?你活不过三个月。”
“足够杀你了。”凌烬剑指她眉心,突然闷哼跪地。烛龙逆鳞在脊椎处发烫,七枚骨针同时震颤——九幽的黑雾诱发了封印反噬!
白璃凝视他扭曲的面容,忽然收鞭入袖:“东海往南八百里,有座无名岛。岛上的‘阴阳泉’或许能解你诅咒。”她抛来一枚鳞片,“别误会,只是不想你死得太便宜。”
凌烬接住鳞片,触感温润如活物:“这算什么?战书?”
“是墓碑。”白璃转身步入晨雾,“等你能活着走到东海,我会亲手刻上你的名字。”
“你要墓碑?好。待我斩尽诸天神佛,定用他们的颅骨为你砌一座通天碑!”
黑雾如活物般翻涌,凌烬的烛阴剑在岩壁上擦出刺目火星。
白璃的银发在黑雾中泛起冷光,蛟族竖瞳收缩成线:“松手!你这疯子!”她的龙爪已攀住崖缝,却被凌烬死死扣住手腕。两人悬在千丈深渊之上,脚下是沸腾的幽冥鬼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