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归于死寂。
烬裔少女昭挣断岩钉,独臂按向大地。萤火胎记的婴孩们从四面八方奔来,掌心焰纹汇成洪流,注入地脉剑痕。
“弑天者无名,是因众生皆可为天!”昭嘶吼着,剑痕烙印腾空而起,凝为一柄无锋重剑,“今日——我为人间执剑!”
重剑斩落,鸿蒙的尖啸戛然而止。剑身随之崩解,昭化为光尘,唯余一缕魂火坠入莲心。
野莲凋零处,生出一株新苗,叶如剑锋,花似银焰。
三千年后,云海之巅再无巨碑。
牧童在山脚拾得一枚青铜残片,上刻“无”字。他把残片系于腰间,夜夜梦见黑袍剑客与银龙焚天的景象。
“那是弑天者的故事吗?”有行人问。
牧童摇头,指向远山新苗:“不,是我们的故事。”
山风掠过,新苗摇曳,叶锋割裂苍穹阴云,漏下一线天光。
“最狂妄的丰碑,从不在山巅云海,而在牧童腰间,妇人灶台,稚子掌心——活着,便是对天最大的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