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沈惊鸿的声音突然从树上传来,剑客正躺在枝桠间晒太阳,酒葫芦挂在指尖晃来晃去,“当年我用竹剑赢过持圣剑的家伙,靠的是这儿——”他敲了敲太阳穴,“还有这儿。”又拍了拍心口。
阿临抬头,看见阳光穿过沈惊鸿新添的银发,在他脸上投下斑驳光影。少年忽然想起上个月在兵器库,看见这位总爱摸鱼的老师偷偷用废铁练习锻造魔杖——为了给买不起魔核的学徒们做替代品。
预选赛当天,阿临站在传送阵边缘,掌心全是汗。洛千瓷忽然塞给他一颗辣味硬糖:“赢了给你买影族蜜饯,输了……”她挑眉,黑雾在指尖凝成鸦形,“就把沈惊鸿的酒葫芦扔去喂魔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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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沈惊鸿的抗议被传送光芒吞没。当阿临睁开眼时,已经站在圣城学院的露天竞技场,对面的金发少年正用纯光系魔法炙烤着地面,石板上迅速裂开蛛网状的灼痕。
“元素使的杂种。”金发少年冷笑,光系魔杖顶端的魔核亮得刺眼,“听说你能操纵暗影?来啊,让我们看看古神的残次品有多强。”
阿临的指甲掐进掌心。他想起萧砚白说过的话:“愤怒是最锋利的剑,但也是最容易折断的。”深吸一口气,他将治愈魔力注入影子——地面的灼痕里突然冒出嫩绿的草芽,在光系魔法的余温中轻轻颤动。
“什么?!”金发少年的瞳孔骤缩,“光暗共生?这是古神时代的禁术!”
木剑出鞘的瞬间,阿临听见了三种心跳:自己的、影子的、还有远处看台上洛千瓷的黑雾波动。他的影子突然分裂成两半,一半用踏影术避开光箭,另一半举起木剑,将光系魔力引导成治愈波动,轻轻拂过竞技场边缘枯萎的花丛。
“这不是禁术。”阿临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却异常坚定,“这是我们的魔法。”
当最后一道光箭被转化为漫天星雨后,金发少年跪倒在花丛中。阿临看见他眼底的震惊与不甘,忽然想起三年前在废墟里,自己看见萧砚白神力时的眼神——不是恐惧,是渴望。
“你赢了。”金发少年摘下象征荣耀的光系纹章,“但圣城学院不会承认融合魔法的正当性。你们这种……杂种魔法,永远上不了台面。”
阿临的手攥紧纹章,金属边缘刺破掌心。他想起萧砚白书房里的融合魔法笔记,每一页都画满了修改痕迹;想起洛千瓷为了教他们控制黑雾,每天清晨在训练场反复演示到魔力透支;想起云栖月熬夜调配能稳定元素波动的药剂,眼下乌青得能装下两个鸡蛋。
“或许吧。”他轻声说,将纹章放进金发少年掌心,“但至少我们的魔法,能让花重新开放。”
第三节 燃烧的蒲公英
决赛前夜,暴雨倾盆。
阿临躲在训练场角落,任由雨水浇在脸上。他攥着预选赛的评分表,“非正统魔法”的评语像根刺,扎得他心口生疼。远处传来沈惊鸿的怒骂:“mage!你倒是说句话啊!圣城那帮老东西就是嫉妒——”
“够了。”萧砚白的声音穿透雨幕,“当年我以古神之姿俯视众生时,也觉得凡人的魔法粗糙可笑。直到我失去神力,才明白——”他顿了顿,阿临看见老师的睫毛上挂着水珠,分不清是雨还是泪,“能温暖人心的魔法,从来不需要神的认可。”
“可他们说我们是杂种!”阿临猛地站起来,雨水顺着下巴滴落,“说融合魔法是对古神的亵渎!”